唯一例外(1 / 2)

因北魏德親王完顏承浩的突然來訪,三王也放緩了離京的腳步。話說完顏承浩雖生得高大粗壯,竟長了一張巧嘴,不知用了什麼法子,不但把嘉靖帝哄得服服帖帖,而在與招待外使的宴上,更是親自舞了一曲刀舞,或許是為了達到賠罪的目的,最後竟投太後所好地奏了一曲她最喜歡的《喜相逢》,琴聲雖然比不上玄洛的曠遠,然則卻是一等一的名家風度。

太後果然側目。

“沒想到德親王對中原文化如此精通,倒讓哀家刮目相看了。”

完顏承浩欠身道。

“小王自小便對中原文化極其仰慕,曾到中原各地遊曆,也結交了一些文人墨客,學了點粗淺皮毛,雖不大精,倒也可以算得上是半個中原人,可惜王兄替太後挑選禮物時小王不在大都,否則便不會有九鳳朝珠冠一事惹太後不快了,都是小王的過錯,特在此向太後賠罪。”

這個知禮擅言,又精通中原文化的完顏承浩不僅贏得了頤德太後的好感,其與中原相交的誠意也是讓滿朝文武都看在眼裏,反而完顏承烈這個太後的親外孫卻顯得如此不用心,孰高孰低,簡直一目了然。

嘉靖帝雖然也對完顏承浩頗有好感,但站在一國之君的角度考量,比起這毫無中原血統的王爺,自然是親侄子坐鎮北魏對中原更加有利,他不想再提那件令兩國陷入尷尬的事件,於是舉杯道。

“好了,德親王何錯之有,都是誤會而已,事情既然都過去了,不提也罷!德親王,來,與朕同飲一杯,嚐嚐這中原的桑落酒可比得上你們北魏的烈酒香醇?”

完顏承浩連忙恭敬起身,雙手奉酒遙敬過嘉靖帝,方一飲而盡,他咂咂嘴,讚了一聲痛快,朗聲吟道。

“色比涼漿猶嫩,香同甘露永春!真是上等的好酒啊!”

他聲音洪亮,這柔美的詩句被他念得自有一股江湖豪氣,不僅嘉靖帝龍顏大悅,眾賓客也都紛紛撫掌叫好,待中原歌舞演罷,完顏承浩便命北魏帶來的舞者上場助興,這些舞者男女皆有,穿著大袖子彩袍,腰上腕上還係著鈴鐺,舞起來虎虎生威,熱鬧非常,席上一時賓主盡歡,無論大臣貴婦,紛紛出席相互敬酒。

完顏承浩敬過皇子,又向公主所坐的女賓席走來,雖然席麵上光明磊落,可以不必太過避嫌,但人人都知他此來是為完顏承烈求親,幾位公主心情都不免有些複雜,側身還禮的瞬間,早已把完顏承浩仔細打量了一遍。

中原水土養人,男子普遍也生得白皙,別說玄洛、印墨寒這等鍾靈神秀,就說嘉靖帝的幾個兒子,也都是極為俊秀清雋,而漠北氣候惡劣,這完顏承浩雖然眉眼也英氣逼人,可皮膚黝黑粗糙,身材又魁梧,哪裏比得上中原貴公子美貌,可想他的兄弟完顏承烈也好不到哪去,意識到這一點,人比花嬌的公主們霎時都灰了心。

完顏承浩卻是非常滿意,嘉靖帝的妃子個個姿色非凡,公主也是天上的仙女一般,無論帶哪一個回去,他那位好色的皇兄想必都會很受用。

完顏承浩敬過酒,沒有馬上回席,而是走到公主旁席的阮酥麵前,作了一揖,壓低聲笑道。

“原來嫂子竟在這裏,小王敬你一杯。”

雖然四周歌舞聲大得足以掩蓋二人的談話,但被他稱呼為嫂子,阮酥麵上還是微微發燙,她假裝沒有聽見,抬起酒杯與他碰了碰杯,垂眸道。

“德親王客氣了。”

酒喝罷,完顏承浩卻沒有立馬離去,而是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阮酥,他十分好奇能讓玄洛傾心的女子究竟是圓是扁,上次在玄洛的府邸,沒能好好看個清楚,現在離得這樣近,剛好細細一睹風姿。

沒想到她看起來比方才那幾位嬌滴滴的公主還柔弱幾分,真是花蕊一般嬌怯的人物,聽說中原女子都很柔弱,動不動便哭哭啼啼,若是離開男人的庇護就活不下去,原來玄洛竟然喜歡這種,莫非是當寵物一樣豢養?真是奇哉怪哉。

這樣肆無忌憚的觀賞連周遭的人都感覺到不妥,阮酥自是極為不快,就在她沉下臉欲發作時,完顏承浩卻笑道。

“對了,聽說嫂子在京城有家首飾鋪,正巧小王打算采買一批名貴首飾,送給遠在大都的王妃公主,隻怕要有勞嫂子了。”

阮酥緊抿的唇角重新揚起。

“德親王放心,阮酥會盡心挑選,定讓北魏貴女們滿意。”

這筆大單生意,能讓她賺得滿盆滿缽,看來這個完顏承浩果然是個聰明人,與玄洛合作的同時,還不忘討好他的身邊人,既然如此,那她便沾玄洛這個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