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元公主(1 / 2)

聲音中分外感慨,竟有些滄海桑田的之感。

左羚忙道。

“微臣奉聖上之命,前來觀中查驗,多有打擾,還望長公主殿下恕罪。”

“便是本宮不恕罪,大人便會遣人而返?”

德元冷笑,“既然左右結果都一樣,大人這般惺惺作態豈不顯得浪費時間?”

“左羚不敢。”

態度雖然不卑不亢,不過內心不免躊躇起來。嘉靖帝命令搜觀一事,無外乎是因五王妃淩雪旋一事。現在看來,這位久不露麵的長公主已然開始反應,反正來日方長,自己倒是沒有必要撞到槍口上,成為炮灰卻也劃不來。

“不知公主現下要去何處,微臣可讓手下在前開道。”

聰明人之間講究的便是不點自通,德元明白對方已然給了自己方便,當下也語氣稍緩。

“有勞左大人,本宮久未回宮,此行自是為了入宮。”

左羚一愣,側身讓路。

“請--”

皇宮中,聽聞皇姑不請自來,嘉靖帝頭一陣大,想了想幹脆移駕棲鳳宮,去和頤德太後商量。太後一聽也是眉目一斂,冷笑道。

“這個德元,竟還是這般我行我素,這麼多年過去了,行徑越發荒誕,現在把手伸向了皇子身邊,皇上不過小以懲戒,居然還要鬧上門來。哀家倒是要看看,她這又是要演什麼一出?”

她側頭對純貴道。

“就說皇上在哀家這邊,請長公主過來。”

純貴領命退下,頤德太後眸光一沉。

“皇上下令搜觀,可有想好如何安置德元公主?”

嘉靖帝不以為意道。“皇姑既然有心修道,那朕便把她送到真正的名觀中修行,正好也讓她得償所願!”

嘉靖帝此人,最恨這等謀逆無狀的女子,身為女子,便應該嚴格遵守三從四德,低調度日。便是無法無天,自己一個人墮落也算了,竟然淩雪旋也是她的座上賓,想起京中高戶還潛藏著無數個“淩雪旋”,嘉靖帝額上的青筋就一直跳,決心這次一定要把青雲觀連鍋端起,堅決不留後患!

頤德太後見兒子麵目陰沉,好心提醒。

“你這個皇姑,便是你父皇都拿她不著;無法無天的毛病,也是你皇祖父、皇祖母慣出來的;另外,據阮酥所言,這觀中年輕男子頗多,也不知她有沒有暗中還饋贈了什麼人,我兒也要做好萬全準備。”

嘉靖帝臉上瘟色更重,若德元真的暗中贈送男寵,默默拉攏各方勢力,就算隻是無心之舉,未免後患也堅決不能留。

“謝母後提醒,朕一定會見機行事。”

說話間,德元已踱步進來。雖然青春不再,然而她依舊是背脊挺直,宮步威嚴,她微一欠身,朝上首的頤德太後與嘉靖帝見禮。

“不想時間過得這樣快,雖然同住京城,本宮卻已許久未見皇上與太後了。”

頤德太後聞言也是感歎。

“是啊,一別多年,哀家老了。”

德元唇邊漾起笑意。

“本宮記得咱們同歲,太後這般說,豈不是暗示德元也一樣老了?”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從彼此眼角眉梢中的皺紋中看到了世事變遷留下的歲月痕跡。

時光飛速倒流,彼時頤德不過是接替梁太君長姐梁飛鸞的新晉太子妃,那一年,她初為新婦,與還是太子的先帝大早入宮覲見帝後,然而甫一入宮卻見一對華服男女朝這邊走來。前方的女子氣勢逼人,一路走一路似乎在訓斥身旁的男子,偏生男子也垂首不語,竟這樣毫無回避地與他們對上。

“原來是太子哥哥。”

那女子見到太子,笑著行禮,頤德這才認出眼前人正是盛寵的德元長公主,她與先帝並非一母同胞,乃皇後的表妹淑妃所生,因淑妃早逝,這位德元公主便被皇後養在膝下,與太子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

“德元,你又欺負駙馬了。”

太子看了一眼站在德元身後麵色麻木的男子,心內一歎。

“是父皇和母後說的嘛,駙馬是本宮的,別說罵,就是打上一打也是應該的,況且本宮又沒有打他!再說,駙馬也喜歡這樣對他!”

她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用手肘拐了拐旁邊麵無表情的男子,聲音甜膩。

“夫君你告訴太子哥哥,是不是很喜歡本宮這樣對你?”

見駙馬的臉色越發不好,太子冷哼。

“德元,夠了!”他麵色一沉,“還不來見你的新皇嫂。”

“新皇嫂?”

德元抬眸,似乎才發現大妝的頤德,不知是不是頤德的錯覺,隻覺對麵公主看自己的目光頗為不善。

“原來是你啊,你可別像先前的那位,要活得久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