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籌碼(1 / 2)

文錦倒地時,江夔和馮晚終於怒不可遏,站出來高聲質問。

“德元,沒想到你竟然背著我們,做了這麼多禍亂朝綱的醜事!究竟是為了梁王殿下?還是為了滿足你自己垂簾聽政的野心?”

德元輕蔑地看了兩人一眼。

“我自然是為了悠兒,但是他那樣光明磊落的人,最後又落得什麼下場?在這個醜惡的地方,就該用極端的法子,若都如你們這般道貌岸然,再過一百年也動搖不了皇權!”

“簡直一派胡言!從今往後,我們不會再與你這種人為伍!我們也會將真相告知武將軍和常將軍,絕不讓你得逞!”

德元輕輕一笑。

“是嗎?那也要你們能活著離開皇宮再說,反正整個皇宮都是我的人,我不介意拿你們和玄洛的兒子一同血祭。”

她輕輕拍手,便見鐵甲侍衛潮湧而來,將眾臣統統圍住,她冷酷地命令。

“文錦在此,阮酥一定也混進了皇宮,架起火堆,把這些人和祁鯉一同綁上去,本宮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文默點頭,從侍女手中抱起鯉兒走下白玉台階,那孩子似乎知道身邊的人不懷好意,一直哭個不停,文默剛殺了文錦,心中煩躁,不由用手扣住鯉兒的下顎,試圖止住他的哭聲,鯉兒初生牛犢不怕虎,竟一口咬在他虎口上,文默眉頭一皺,剛想下重手掐暈鯉兒,卻覺耳邊一道寒光閃過,他伸手摸去,頰邊竟是血流不止。

“你這妖孽,還不快放下孩子!”

文默抬眼看去,洞口的城門外,一隊人馬正匆匆趕來,為首張弓搭箭射向他的,正是三皇子祁瀚。

德元笑得異常開懷。

“叛王祁瀚?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你以為憑你手上那點人馬,就能把本宮如何?恰恰相反,你來得實在太好了!本宮正愁殺了這些蠢貨之後,無法向清塵山那兩位將軍解釋,今日過後,天下人便會以為,這一切都是叛王祁瀚所為。”

祁瀚冷哼一聲,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皇姑太,你實在是得意忘形,也不看看我身後有些什麼人,便把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德元公主這才發現祁瀚並非自己一人,他身後一棕一白兩匹駿馬上的人猛地拽住韁繩,鐵青著臉取下頭盔,正是常連鴻和武罡兩位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德元公主終於笑不出來了。

“你們……三天前就該動身前往清塵山,為什麼會在這裏!你們敢違抗本宮的命令?”

常連鴻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上的肌肉也顫動起來,他的眼睛裏燃起不可遏製的怒火。

“德元公主,雖然當時我尚年幼,也仍記得你年輕時,是個智勇雙全的奇女子,為了你眼中不平之事,膽敢拍桌子和先帝叫板,還曾跑到大理寺外為含冤入獄的忠臣擊鼓鳴冤,那時我便堅信,無論你的行為多麼乖張,內裏都是一片冰心,可是今天,你卻讓我覺得十分陌生。若不是淮陽王親自策馬攔截,或許我與武兄都會傻傻地親赴清塵山為你賣命,你實在……太叫我們失望了!”

德元公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目光定在祁瀚旁邊的淮陽王身上,一動不動,那眼神讓淮陽王不由心虛,甚至毛骨悚然,他沒有勇氣看她的眼睛,隻得垂頭緊緊握住韁繩,在心中哀歎。

一開始,隻是收到祁清悅隨身佩帶的飾物,他尚且能夠狠心視而不見,可是三天前,放在信封之中送來的,竟是一根血淋林的小腳趾,上頭雲朵狀的胎記讓他心頭猛烈一顫。

淮陽王知道自己患有少精症,無論娶多少侍妾,都沒能誕下一兒半女,祁清悅雖然是個女兒,但也是上天給他的格外恩賜,他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子嗣了,即便再大的權勢,也無後人繼承,又有什麼意思?

阮酥的殘忍行事,似一把重錘敲碎了他的意誌,背棄同盟,是無奈,更是沒有選擇。

“束手就擒吧!皇姑太!看在梁王殿下的份上,我會為你找個清淨的尼姑庵,讓你在佛前了此餘生。”

祁瀚誠摯地看著她,德元手裏還控製著禁軍,若要開戰,少不得血染京城,傷及無辜,不如允諾留她一命。

德元麵無表情地走下白玉台階,軍士們如漲潮的水流,怒吼著自各個城門湧進,就在祁瀚以為她已經認命的時候,德元突然高聲道。

“文默,帶上那孩子!他是我們最後的籌碼!”

等眾人反應過來,文默已經飛快地奔向德元公主,武罡立即命人追將過去,卻不知從哪裏閃出一群美貌的少年,他們的眼睛如幽深的黑曜石,對視之間,士兵們突然傻笑著丟盔棄甲,立刻被那些少年拔劍割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