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婦並不認識沉淵大師,不過是一個時辰前有一個小師傅找到奴家,隻說我們不是想要一個孩子嗎,隻要我們到佛音閣佛主麵前磕足一百個響頭,菩薩便會賜我們一個孩子。
奴家嫁與丈夫後一直沒有子嗣,我家男人說了,若是再沒有孩子便要休了我,於是無為寺大開寺門後民婦日日都來佛前禱告,今日雖然那小師傅說佛主會賜予奴家一個孩子,不過小婦人也不知道什麼意思,趕到廟中的時候卻又見官兵查守,民婦好不容易等搜查完,懇請軍爺放我來拜祭一番,這才過來的……不想,佛主真的賜給了我一個孩子……”
她巴巴地望著鯉兒,眼中的母愛光輝卻不是作假。寶弦看了片刻,又不放心地從她脖頸上摸了一摸,對玄洛搖了搖頭。
玄洛看她老實巴交的樣子,又詢問了下幾個問題,那婦人皆是脫口而出,都是尋不到錯處。他探了探鯉兒的脈,除了脈象顯虛外,倒是沒有大礙。
“大人,這裏有一封信。”
寶弦把搖籃拎起,在被褥下麵發現一個信封,遞給玄洛。
信是沉淵寫給婦人的,隻簡單說這個孩子身世尊貴非凡,定要小心撫養。並表示自己對不住孩子的母親,若是孩子的其他親人尋來,隻請她代自己說一聲對不住。
玄洛捏緊信件,麵上陰晴不定,那婦人被嚇得不輕,連連磕頭,就在這時祁瀚的人找來,聽聞尋到密道,玄洛忙把孩子往寶弦懷中一塞,便疾步離去。
雪地裏,德元被文默抱上馬,連日的顛沛流離早已讓昔日養尊處優的公主顯露疲態,背著冬末的寒風一激,當即便瑟縮了一下。
王瓊琚本能就不想去那所謂的皇陵,她隻想以阮酥性命相脅,換取自己不死,再不濟便是同歸於盡也是好的。畢竟,這一生中,她前半生順風順水,獨享高嶺之花的美譽,可是自從來了京城,卻是一個狼狽收場。她實在不甘,直覺本不應該如此,而身邊的的女人阮酥,正是這個改寫她命運的罪魁禍首!
“公主,京城裏裏外外都被玄洛、祁默和祁瀚的人馬占領了,我們這樣無異於自尋死路!”
可是癲狂的德元卻置若罔聞,文默反手一鞭打在王瓊琚的馬臀上。
“要你去你便去!”
馬兒吃痛前蹄揚起,王瓊琚急急拉起馬韁,才沒有摔下馬背,可是坐在她身後的阮酥卻沒有這等好運,一個不穩便從馬身上翻滾下來。王瓊琚見狀,也不去拉她,扯下身上的披帛迅速纏上阮酥的腰杆。她對功夫略懂皮毛,從小被承思王教導得又是文武兼備,這一動作輕易便纏住了阮酥,一個揚鞭馬兒跑起阮酥便被她連續拖行數米。德元看見,也不阻止,反是文默目中有些不忍。
“瓊琚郡主,適可而止,可別把人玩死了。”
“她不過剩下四個時辰的壽命,左右也趕不到皇陵,正好也讓本郡主泄憤!”
這句趕不到皇陵,可謂一句魔咒,讓目光發直的德元霎時回過神來。
“不行,給我加緊速度,本宮要去見皇兄!”
德元叫囂,竟如同蠻不講理的小孩一樣執拗起來,文默隻好安撫哄道。
“好,我們去皇陵。”
聲音輕柔,恍若情@人之間的呢喃。這幅小心關懷的詭異模樣別說阮酥吃驚,便是王瓊琚也停下了動作。
她看著馬上一老一少兩個組合,先是迷惑,而後露出厭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