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腹感仍在,六人不好意思再跟乘客分食物,各自夾一根玉米就走。
如果不拿食物而在餐廳找人搭訕會可疑。
“我們現在分頭搭訕吧。”王犬陽光的笑容稍稍驅散大家心頭的陰霾。
化妝妹子盯著他走動的方向,隨便找一個乘客交談。她坐在一位老太太對麵,這個位置離王犬不遠。
王犬的目標是一位年輕人,他捧著餐盤在年輕人斜對麵坐下。
年輕人愁眉苦臉地夾菜送嘴裏,沒碰過白饅頭和玉米,連白米飯也口口地吃。
“哎,困在船上真是鬱悶。”王犬佯作煩惱地托腮。
聞聲,年輕人夾材筷子抖了抖。他抬眼瞟斜對麵的王犬。“是啊,很鬱悶。”
低沉頹然的聲線令王犬無所適從,他想了想才接話:“你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
“嗬嗬。”年輕人扯動嘴角,皮笑肉不笑。“不可能的,他們找不到我們。”
“可能有奇跡出現?”
不料年輕人不再話,沉默喪氣地繼續吃飯。
王犬懊惱自己錯話,這些乘客一定困在船上很久才這麼悲觀。他一個富二代,體會不到食物緊缺、自生自滅的緊迫福
他暗暗歎氣,希望其他組員有收獲。
環顧餐廳,他望見分布各處的組員一臉失望——一個本來就氣質頹廢的除外,此刻這頹廢青年正跟兩名男乘客交談。
“你們胃口不錯啊。”
張南注視斜對麵的兩個憔悴男人。“還有心情吃飯吃饅頭,真佩服你們。”
兩個男乘客愕然地抬頭,對上一雙無精打采的雙眼。
“還穿上襯衣來吃飯,要是我隨便穿個拖鞋就來了,反正遲早要死,不如舒舒服服地死。”
他們夾材手不禁發抖。
“其實嘛,死之前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既然船逗留在海上,不如抱著救生圈跳下海遊泳,不定還能捕海鮮。我長這麼大,還沒在海裏遊泳過呢。”
“海鮮……”其中一個tian了下嘴。
張南輕輕挑眉。
他們不否認船逗留海上,豈不是船一直停留在海上?
為什麼不申請救援?他猜是不是船上的儀器出現問題。
他眼眸一轉,百無聊賴地托腮望花板。“反正都要死,先來個果泳放縱愛自由,就算有人拍照也傳不上網絡。”
“對啊,這種時候誰在意哪個人不穿衣服。”一個男乘客放下筷子苦笑:“我們覺得生活需要儀式感,穿體麵些出門才感覺自己活著,這個理由很可笑吧?”
“活著,其實和死了沒什麼區別吧。沒有救援、逃不出去,現在隻是熬時間而已。”
兩個男乘客深深地握拳低頭,暗影淹沒臉龐。
“沒錯,我們在熬時間。但是每一秒我們都呼吸著帶海水味的空氣,會感到饑餓,會口渴,眼睛能看到其他乘客走動,一切一切明我們還活著!想到這個,我們就渴望活著,我們不想死!”
另一個也激動:“這是很殘忍的現實。明明我們遭到世界遺棄,明明總有一我們消耗完船上的資源,但我們沒勇氣麵對死亡。現在存活下來的人都是不敢自殺的,他們有秩序地排隊用餐,想握緊生存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