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走過來，握了握安然的手腕，“有我。”
他倒是不覺得安然會難過，隻是安然身上那種原本就脫離紅塵的飄渺感，越發濃烈。
就像他做了這麼多，依舊感覺安然像是握不緊的沙。
“恩。”
安然靠了過來，閉上了眼睛。
很多感情，她都是深埋下去，她見多了人死燈滅。
就像此刻的情濃，有一天，她也會送裴淩離開一樣。
……
裴螓蹬了蹬鳳奕，還有些懵。
“然然居然是顧家那位失蹤的大小姐？”
鳳奕卻是抓住裴螓作亂的腳丫子，“所以呢？”
那位才不是顧家的大小姐，那位顧家大小姐早死了，畢竟是一個智障兒童。
那位應該是和顧家那位有因果，所有借了對方俗世的身份。
“隻是感覺不可思議，世界真是小的可怕，那位顧家的主母，我和裴淩以前也是見過的。”
那時候她和裴淩去顧家做客，母親還在，君青楓懷著身孕，和她們相談甚歡。
“恩？”
鳳奕懶洋洋地聽著。
“長的極其溫婉的一個人，還相中了裴淩，要訂娃娃親來著，真是無巧不成書。”
“可能吧。”
……
夜裏。
安然從睡夢中醒過來。
青楓早已離世，連帶她費盡心思生下的孩子也離開了，她過來的時間有點晚，那孩子已經斷了生機。
隻是裴淩，沒想到她們那麼久之前就曾經見到過。
曾經愛哭的小包子，現在也長成了一個冷酷妖冶的美男子。
十四年前。
裴家家主和主母轟然離世，裴老爺子傷心的差點一夜白發。
裴家產業被旁係蠢蠢欲動地窺視，裴老爺子守住產業加上悲痛已經耗盡了心神。
等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孫子失蹤了。
漆黑的貨車裏。
被裝了不少孩子，哭哭啼啼的，安然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她拋棄了在修真界的軀體，到了俗世，本想看看青楓，卻不想因果之下，她進了青楓女兒的身體裏。
這孩子不知道在外麵流浪了多久，皮薄骨頭，五歲的年紀看著到像是三歲。
睜開眼睛，周圍嘈雜地不行。
一旁有個小胖子看著她懂了，哆嗦了一下，“你，你醒了？”
他剛剛明明感覺對方已經死了，這是回光返照嗎？
“恩。”
安然點了點頭，在黑暗中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小的一隻。
“有吃的嗎？”
小胖子摸了摸剪裁良好的小西裝，委屈巴巴的搖了搖頭。
“沒有。”
然後一咬牙一閉眼，把胳膊伸了過來，“要不你咬我吧。”
反正吃一口也不會死。
看著麵前白白胖胖的小胳膊，安然啞然失笑，她在修真界呼風喚雨多年，現在居然要淪落到吃小孩子嗎？
但是看著小豆丁一臉害怕又努力的表情，安然不知怎麼起了挑逗的心思。
“那我真咬了？”
“恩，咬吧。”
……
“嗚嗚嗚……”
“媽媽，我死了！”
這孩子真是太能哭了，明明年紀也不小，怎麼就這麼能哭呢！
“別哭了，再哭我就真咬你！”
小豆丁停了下來，“可是我還沒娶媳婦呢，就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