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午後的陽光最是毒辣。
照進陸小寶的眼睛裏,他茫然的四處看了看,白淨的房間,淺藍色的被子,有橘貓盤在被子的一角,見他醒了過來。
直接伸了伸懶腰,跳了下去。
屋外,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正開的璀璨,對著日光,一排排,風吹過,扇起一片片翠綠的葉子。
眼淚一滴滴落下來,無聲無息。
他掀開被子,腿上的傷被細心的包紮過,陸小寶看了兩秒,直接下了地。
推開門。
管家正好送藥過來,見他醒過來,“哎,怎麼起來了,快躺回去,一會傷口要裂開了。”
才十八歲,還是長身體的年紀,這腿骨折了,還能走到半山腰,要是不好好修養,以後估計跳舞之類的,再也不能了,隻怕連身體都不會再長了。
陸小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隻是一段氣音。
什麼也說不出!
他垂下了眼簾,繞過管家,想往外走。
管家:“哎,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你要想找安姑娘,安姑娘出門了,一會不會回來。”
裴螓聽見動靜,轉過來。
陸小寶換了一身幹淨寬大的白衣服,原本碎碎的短發,遮住了本就小巧的臉。
看著無端端像一個被遺棄的小白鵝。
“你叫陸小寶是不是?”
陸小寶抬起頭,遮住大半的臉,隻看得見一隻眼睛,清澈中帶著絕望。
裴螓咽了咽口水,也不知是誰,這麼心狠,對一個孩子。
“然然讓你乖乖待著,不要惹她生氣。”
裴螓說完之後,都感覺有點欺負陸小寶,對方已經慘成這樣了,然然語氣還這麼凶。
正想描補一下,陸小寶已經轉身,回了房間。
裴螓:……
“唉,也沒見有什麼新聞呢?怎麼就這麼慘了?”
鳳奕拍了拍裴螓的腦袋,想著安然看見陸小寶時,那宛如殺神的一身陰霾,幾乎逼得他顯出了真身。
“新聞有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及時。”
正說著,新聞裏正在報道一起追尾落江事件。
記者站在江邊,被攔在肇事圈以外。
“昨日,宜州市突降暴雨,在跨海大橋這裏發生了一起連環追尾事件。”
安然站在江邊上,恰好入了鏡頭,記者看著神色冷然的安然,正好有采訪。
問了一句,“姑娘,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安然摸著大橋上裹了鍍層的欄杆,昨晚的雨水打在上麵,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來,七月的陽光灼熱的蒸發了所有水分,橋上輕狂的風刮亂了她的長發,遮住了她的思緒。
“沒有想法。”
說完,轉身離開,長長的頭發雜亂無章的狂舞。
記者尷尬的看向攝像師,安然已經坐回了車子裏。
靜靜的一言不發。
裴淩握著安然的手背,“想做什麼?”
安然揚起一抹笑,極其溫柔。
“想殺人。”
……
畫麵繼續報道。
裴螓眼睛瞪大,看著畫麵裏的純黑色長裙,“那個,是不是然然?”
鳳奕眼神閃了閃,“不是,你看錯了。”
裴螓:……
不可能,這氣質!
……
陸艾一覺醒來,隻感覺眼皮子跳個不停,昨天好像一直有風,吹的嗚嗚作響,一夜也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