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看自己哪裏有問題,才發現靴子上的黃沙痕跡,那是他急促的好換了一身新裝後,沿路返回尋找她時,走過那一段刮著黃沙的路,因為他的金絲絨披風太寬大,剛剛擋住了他的視線,沒發現,也就沒有擦掉。
看來,她定是以為他專門挑揀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來做好人,哎,這輩子都相別想澄清她對他的誤會了。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幫我抬人?真實沒眼色!”鄧陵如寶頭也不回的罵道。
顏瑾淳側目貼身手下顏木,“去!”
“是。”顏木領命。
鄧陵如寶騰開手,想到什麼,麵色稍有緩和的走過來。
不過顏瑾淳料定她那不懷好意的笑,定是有事相求。
果然,她微笑的說道,“那個,顏閑王,能不能幫個忙?”
“公主請講。”他還是那般淡淡的。
既然她認為他是壞人,那就沒必要再強行討好,免得她會更加誤解他心懷不軌。
鄧陵如寶雖然很不喜歡他這種對什麼事都帶著三分涼薄的樣子,但沒辦法,現在隻有他可以用,“額,能不能借我幾個你的手下。”
“公主能否講明?”
“我要去找一個人,我的朋友。”她心裏憂慮著,剛那戴鬥笠的婦女說麵具哥哥死了,她不信,麵具哥哥的身手不錯,還有一把威力極大的小斧子,怎麼可能死?
她想去尋一尋。
顏瑾淳一挑眉,已經猜到了她要找誰,卻問道,“什麼朋友?”
若是現在告訴她,他就是麵具哥哥,再拿出拔地斬來證明,她定會以為他將麵具哥哥打死,並搶了拔地斬來冒充的。
“額,一個好朋友,或許你,也是認識的,他,和我走散了。”
顏瑾淳默默然轉身,往車方向走去,並說道,“你不用找了,他走了。”
“你怎麼知道我要找誰?”鄧陵如寶追上去。
“一個戴麵具的男人,剛剛路過崖邊,他見我來,便走了,他和我有仇,沒跟你說過嗎?”顏瑾淳瞄了一眼小跑的少女那擔心外加顛簸的樣子,像個可愛的小兔子。
還有她詫異的張開嘴時,俏皮中帶著性感的紅唇,讓他腦海中想起曾經夜色下,一身紅色嫁衣,嫵媚動人的她,強吻他時,讓人心跳加速的時刻……
不由得,他嘴角揚起一抹與涼薄不同的笑意。
鄧陵如寶追著追著不追了,她看出來,那家夥在笑話有朋友跑路了。
她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那好吧,既然如此,多謝顏閑王今日相救,告辭!”
顏瑾淳正要踏上馬車的腳停住,“公主,你明知本王不會讓你一人反國,請上馬車。”
鄧陵如寶頭也不回,“顏閑王可真是管的多,怎麼不見你之前在東域國管管本公主的死活呢?顏閑王還是回東域國辦你的大事吧!”
這家夥能故意裝好人出現,無非一個原因,他肯定是知道鄧陵如姬回國了,不管鄧陵如姬怎麼給父皇稟告,父皇自己也是有腦子的,會推測鄧陵如姬掉下山崖都沒死,她鄧陵如寶也一定沒死,而娘說過爹很愛她,爹就是如今的父皇,父皇一定會派人來尋找她。
所以,若是鄧陵如姬沒回國之前,顏瑾淳肯定不會來管她鄧陵如寶的死活,甚至希望她死了更好,但現在父皇知道她活著,顏瑾淳就不敢不管她的死活,不然父皇會給他降罪。
顏瑾淳無奈的搖搖頭,“寶公主,本王在東域國的事情已經辦妥,無需再回去,且本王馬車較為寬敞,內設軟墊,不知公主可否給個麵子與本王同行為伴?”
嗬嗬,知道服軟了?
鄧陵如寶這才拽拽的轉過了身,眉宇間有種傲氣在爆發,“看在顏閑王真心邀請本公舉同行,那,本公舉,就給你個麵子。”
天色將晚。
東域國與北陵國間交界的要塞黃沙堡。
昏暗的天空下,風聲呼呼,黃沙彌漫,白日的氣溫並未散去,伴著凜冽的風沙一吹,人的臉上就能布上兩坨高原紅。
馬兒畢竟不是走沙漠的動物,所以行進速度很慢,顏瑾淳有手下找到附近唯一一家歇腳的客棧,晚上休息,明日再趕路。
“姑娘,咱們到了,我家主子請您進去客棧休息!”顏木來到馬車外,對著裏麵說道。
顏瑾淳交代過,在回到西瑞國前,有外人的情況下,就稱呼顏瑾淳為“主子”,稱“寶公主”為姑娘,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本來主子是要與鄧陵如寶一同乘馬車,可是她上了車後,躺在軟墊上倒頭就睡,整個人斜長的躺著,還時不時很不文雅的翻幾個身,車廂都能被她占完了。
無奈,主子隻好讓出馬車,他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