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終於在自己安寧的小屋裏躺下,顧夢裏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莫非,江雪眠說給自己做發簪,是一種變相的告白?
第二天,顧夢裏用一種審視的目光觀察江雪眠,卻沒有發現江雪眠有絲毫異樣,而且在之後的幾天裏,他的確抽空做了一個木簪,把自己的長發束了起來。
看來他的確是要給自己做發簪的時候,順便帶上了自己啊。
發現了這點,顧夢裏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自作多情,避免了又一次丟人現眼。
愛情的煩惱也隻能占據顧夢裏大腦的一個角落,更多的時間裏,她都在思考如何構建出更適宜居住的環境。
首先就是要有一個更適宜居住的屋子。
現在樹葉棚雖然能住,但如果這個海島有冬天,那就完全不夠看了。
就算不是冬天,下上一場雨,這個樹葉棚擋雨防潮效果也夠嗆的。
好事不準壞事準,顧夢裏前一天晚上這麼想,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麵的雨聲。
這裏地勢不低,身下的席子又專門墊高了一點,到是保持了幹燥,但空氣潮乎乎冷颼颼的,讓顧夢裏忍不住把自己團了一下。
隔了三秒鍾,顧夢裏用自己強大的意誌力坐了起來,準備工作。
畢竟這裏可不是物資豐富的現代,一天不工作,可能就要吃不起飯了。
掀開有些潮濕的樹葉門,顧夢裏走出了自己的小窩棚,又被冷的打起了哆嗦。
雨似乎已經下了很久,營區中間擺了很多收集水的空瓶子和大貝殼,這些器皿裏麵的水已經積滿了。
看來這些是江雪眠做的,這說明他已經起來很久了。
但是營區裏空蕩蕩的,完全看不到江雪眠的身影。
顧夢裏左顧右盼,沒找到江雪眠的人,卻發現江雪眠那件黑色的長袍蓋在了她樹葉棚的上方。
這件長袍顧夢裏印象很深。
之前那次下雨的時候,江雪眠也是用這件袍子充當防水布搭在樹葉棚上,放水效果是真的好,難怪自己今天沒在窩棚裏感覺到什麼潮氣。
那江雪眠呢?
顧夢裏走到了江雪眠的小窩棚邊,禮貌的敲了敲江雪眠的樹葉門:“江雪眠,在嗎?”
沒人應聲。
“江雪眠?”顧夢裏抬高了聲音,還是沒人應聲。
她擔心江雪眠把長袍搭在自己窩棚上,他卻著涼生病,於是又喊了兩聲,沒人答應之後就掀開了樹葉門。
窩棚裏沒有人,但是裝著她全部財產的購物袋,這些天食物充足時順便製作的醃肉,一小罐自製的海鹽海帶頭,還有一大堆幹燥的木柴。
他們這些天累積的小小財富全都放在這裏了,一點都沒被雨水打濕。
那江雪眠呢?
顧夢裏無心搭理這些東西,她把樹葉門關好,頂著大雨繼續四處尋找起江雪眠來。
目前這座島空蕩蕩的,別說危險生物了,甚至連一隻老鼠都找不到,可是顧夢裏還是擔心江雪眠,她在周圍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就擴大了範圍。
知道跑到了遠處的海灘,顧夢裏才看到了江雪眠。
他一個人站在海邊,長發披散,靜靜的凝望著雨中的大海,腳邊放著顧夢裏編出來的樹葉籃子。
雨水落在了他的頭發上,衣服上,又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而江雪眠卻渾然不覺,隻是自顧自的站在海邊。
這一刻,他安靜的就像是一片雪花一樣。
顧夢裏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過去,她心裏特別想要安慰這樣的江雪眠,但卻又不知道會不會太冒昧。
就在顧夢裏猶豫不決的時候,江雪眠轉過頭,漆黑的眼睛望向了顧夢裏:“你來了。”
顧夢裏看到了江雪眠的臉。
他的頭發被雨水打濕,在白壁一般的臉上凝成一縷縷,透明的水滴順著下巴低落,落入濡濕的衣服裏。
原本江雪眠已經非常英俊了,現在的他更是多了一分難以言喻的脆弱,顧夢裏覺得自己的心瞬間被擊中了。
她單方麵的覺得這個人好可憐,想知道是什麼讓他一個人孤獨的看雨,想要讓他露出笑容。
“我發現你沒在,就出來找找你。”顧夢裏努力鎮定的回答,“沒想到你起來這麼早。”
“我做了個夢。”江雪眠輕聲回答,“睡不著,出來走走。”
“注意身體,不要著涼。”顧夢裏其實有一肚子話,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隻能幹巴巴的叮囑,“你衣服都濕了。”
江雪眠笑了起來,他答道:“你也是啊。”
顧夢裏不自在的擰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可以陪我一會嗎?”
“可以。”顧夢裏秒接話,走到了江雪眠身邊。
“頭發都濕透了。”江雪眠笑著說,脫下了自己外麵那件黑色的長衫,掛在了顧夢裏頭上當雨衣,“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