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不對，為什麼你要擔心我生氣呢？”江雪眠彎下腰，去看顧夢裏的臉，發現她眼眶都紅了，“顧姑娘？”
“我、我不想讓你不高興。”顧夢裏沮喪的說，“我不太會說話，老是讓別人生氣。”
“我沒有不高興。”江雪眠說，“該不高興的是你，明明我們一起來收集物資，但是隻有你在努力，別哭了，嗯？”
“我沒哭。”顧夢裏別過頭，不想讓江雪眠看到自己哭了。
“好，你沒哭。”江雪眠順著顧夢裏的話，“既然如此，接下來就讓我來收集，你在一邊休息？”
顧夢裏立刻搖頭：“兩個人一起收集效率更高啊。”
“這裏也找的差不多了，我們去翹牡蠣吧。”江雪眠有心讓顧夢裏休息一會，也不等顧夢裏反對，牽著她的手就往礁石那裏走。
“你真的沒生氣嗎？”顧夢裏跟在江雪眠身後小心地問。
“有什麼好生氣的。”江雪眠答，“你這麼擔心我生氣，難道有人為此和你生氣過？”
“我也不知道到底生沒生氣。”顧夢裏有些惆悵，“反正就很難懂哦。”
“可以把難懂的地方告訴我，我也幫你想一下？”
“就，工作嘛，總感覺我說什麼都不對。”顧夢裏說，“學校裏學到的，好像在工作裏也根本用不到。”
“嗯，都遇到了什麼事呢？”江雪眠問道。
他也有些好奇讓顧夢裏煩惱的都是些什麼事情，畢竟怎麼看，顧夢裏都是一個滿腦子吃的呆姑娘。
然後顧夢裏就拉拉雜雜的給他講了好多，從辦公室飲水機的水沒人訂衛生沒人打掃都隻能她來，到工作能做但是人際關係複雜讓她頭大講了一大堆。
江雪眠聽來聽去，隻覺得顧夢裏滿臉寫著‘人嫩好欺’四個字。
像是他初入門派時一樣，也是什麼都不懂，吃虧了好幾年，跌跌撞撞才摸到了門道，這時候看顧夢裏，就像是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一樣。
“這也是難免的。”江雪眠安慰，“不如先想辦法從最基本的開始解決，哪件事讓你最不高興呢？”
顧夢裏瞅著江雪眠十七八歲的那張嫩臉，覺得自己不能繼續給青少年灌輸負能量了：“唉，我和你說這個幹什麼，你還是個小孩啊。”
這可有幾千年沒被當小孩過了，江雪眠覺得有心新奇的好笑感：“我懂得可不比你少。”
“真的嗎？”顧夢裏用懷疑的眼神看江雪眠。
“當然。”江雪眠口吻肯定，“顧姑娘，我出身低微，能走到這一步，你以為是靠什麼呢？”
顧夢裏回憶了一下江雪眠強到爆炸的武力，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靠能打？”
江雪眠搖了搖頭，說道：“這隻是其中一方麵罷了。”
“還有什麼呢？”顧夢裏豎起了耳朵，擺出了側耳傾聽的架勢。
“修行一道，光有天賦是遠遠不夠的。”江雪眠解釋，“有了天賦，也要有修煉之法，法決是修煉之基，法不明，修到最後也隻是一場空罷了。”
這句話很有道理。
“第二點，就是財了。”
原本顧夢裏還以為接下來要聽什麼‘毅力’什麼‘決心’，萬萬沒想到第二點就直接雷擊：“……這麼真實的嗎？”
江雪眠笑了起來：“當然，若無龐大財力支持，常懷後顧之憂，如何心無旁騖一心修煉呢？”
“有道理……”顧夢裏其實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她隻是覺得自己的武俠夢碎，“怎麼回事啊，哪裏都要錢。”
交談間，兩人已經到了礁石邊的海灘上。
“正是如此。”江雪眠輕輕扶著顧夢裏的腰，“小心，我要過去了。”
顧夢裏抓緊了江雪眠的手臂。
哪怕這些天他們已經不止一次來到這裏翹牡蠣，但每次顧夢裏都很期待。
她很喜歡被江雪眠用輕功帶著飛，但是理智又告訴她荒島求生，哪能耽溺於自己的享樂，隻能暗搓搓的在上礁石時候體驗一把。
這點小心思當然瞞不過江雪眠，他之所以要帶顧夢裏來翹牡蠣，也是出於讓她高興這個目的。
果然，聊了這麼一會修煉的要素，又被輕功帶著飛了一次之後，顧夢裏心情又好了起來，已經開始快快樂樂的挑哪隻牡蠣大了。
看著顧夢裏饞牡蠣的樣子，江雪眠安下心來。
他果然還是喜歡顧夢裏笑起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