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後來屬下專門去了那個地方,又找到了這兩麵旗子g。”陶一非再次拿出兩麵旗子,與之前那一麵十分相似,但是如出一轍,它們都已經殘破了。
陶一非繼續道:“凡人山村出現仙器,屬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悄悄探了兩三,卻沒看出門道。本想召集弟子前往那裏仔細尋找,看有沒有更多的收獲,後來轉念一想,現在聖靈大陸不比從前,萬一那裏有什麼奇特的仙人遺跡,我這麼人多勢眾的去,豈不是驚動了其他仙人。所以,我索性暫時放棄了尋找的打算,並吩咐那位弟子不得再次前往,隻等少主過來定奪。”
“好,你不去找是聰明的,你把那個山村的方位告訴我,我親自去看看。”
陶一非想了想,然後道:“具體方位屬下不好,不過屬下記住了那裏的名字,那個山村叫方家村,村後有座山,叫大王山,大王山下隻有七八個村落,隻有一村叫方家村,很好找。”
陶一非話音剛落,李少陽頓時震驚,心裏狠狠地震了幾下,居然是方家村,大王山下的方家村,豈不是這具肉身原主人時候生活的那座山村,正是方錦城的老家,怎麼這麼巧?
當中高懸明月,雲如錦緞飄揚,大地被柔和的月光鋪灑得猶如一卷詩畫。
聖靈大陸,南邊,連綿不絕的大山上,一道人影恰似流星趕月,飛奔在虛空之中。
他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形同夢幻,偶然看到這道身影的人,驚駭得合不攏嘴,剛想著要看清楚這道人影的麵貌時,人影已經徹底消失,根本看不清楚他從哪來,從哪去,一點痕跡都無法辨析。
不知過了多久,南邊一座並不算特別高大,卻生得氣勢磅礴,宛如一尊身著金甲的大漢的山峰聳立著,山下七八個村落零落的分布著。
村裏很安靜,偶爾聽到幾聲犬吠聲。
正對大山下,一座相對遠離其他村落的山村,呈東西分布如一條長蛇蠕動。
村裏同樣很安靜,有幾座茅屋點著零星的燈火,仔細一聽,隱隱約約地能從風中聽到幾聲斷斷續續的,隨風吹來的婦人的嗬斥聲,孩的哭泣聲。
村口,一方泛黃的石碑豎立在老榕樹下,碑上寫著方家村三個字,其中的村字已經有些模糊。
村口東邊,有山水流泉,石橋橫跨,幾個橋孔石洞,黝黑黝黑的,像是魔神的眼睛,盯著靜謐孤獨的村莊。
微風輕輕地吹著,虛空如幕,毫無征兆地蕩漾起了輕微的漣漪,讓人看著一陣心跳,就好似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似的。
驀地,蕩漾的波紋中,無聲無息地裂出了一道縫隙,從中鑽出了一身白衣如雪的李少陽。
李少陽一腳踏在地上,輕盈得連微塵都沒有動蕩,背後的空間波紋才悄然歸複。
“方家村,我回來了。”
李少陽凝視著被月光照亮的方家村,心裏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那融合了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這肉身原主人離開這裏快三十年了,當年離開的時候還隻是十二歲。
對別人來,十二歲的娃兒,對一切本該是什麼都懵懵懂懂。
對肉身原主人來,十二歲時他就已經是個大人了,十二歲之前的經曆早已經成為他生命中一段不可磨滅的記憶。
方家村,既有他眷念的東西,又有他刻骨銘心的恨。
對於眷念,李少陽離開之前留下了三個響頭。
對於恨,李少陽報以三口口水。
李少陽靜靜地站著,足足半個時辰沒有動,隻能看到他的臉色不斷地變幻。
是悲,是喜,像是腦子裏在翻動著深刻的記憶。
驀地,李少陽轉身,看向那座幾十年如故的石橋,看起來它似乎更加斑駁了。
熟悉的橋孔洞,那是當年這肉身原主人的棲息之地,是他最後的能保得一時內心平和的“家”。
記得當年,就是在那裏遇到了師傅瘋子,正是那個橋孔洞,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也正是這種改變,才有了李少陽借大道魂石輪回而來的一切。
李少陽驀然一歎,對著明月,對著橋孔洞,對著虛無縹緲的命運,也對著浩瀚虛空。
這一歎,包含了他太多太多的心緒。
似乎在這一歎之後,李少陽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放鬆。
他轉過身去,正待走進方家村,卻見村口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駝背老人。
老人拄著一根木棍做的拐杖,略微靠在村口的石牆上,一臉迷惑地看著李少陽,那眼神似乎在,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突然造訪方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