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障,壽加數十萬載。
但也就隻是壽元而已,如今的老妖皇,正好高過李少陽一個境界。
沒錯,就隻是一個境界。
但這一個境界,對於諸天位麵中無數天驕來說,都是天塹一般。
不論你出身多麼強大,修煉的功法多麼厲害,或是天賦如何的出眾。
這半個境界跨不過去,那就是跨不過去。
一旦對上已經跨越過去的敵人,除了束手就擒之外,不會有別的結局。
這一切並不是重點,讓老妖皇真正心驚的是,僅僅隻是一道宏願,就能讓他生出那種念頭來。
盡管在念頭誕生的瞬間，便被他無情地鎮壓了,但這依舊很不可思議。
在老妖皇漫長的生命中,從未經曆過這樣的事。
一時間,他竟連靈茶灑出來一點也未發覺。
直到半晌過後,一直盯著李少陽的目光，才緩緩收回。
老妖皇將灑了的靈茶放回青石,整理了一下衣冠,那遊戲人生、浪蕩不羈的老不修神色也緩緩斂去,似乎終於將李少陽當做了平等存在。
而非之前,隻是將其當做是一個“小輩”。
他對李少陽的照顧,隻是因為佳佳。
若無佳佳,李少陽在老妖皇眼裏,或許就隻是一個潛力不錯的人族修士,沒有讓他正眼相待的資格。
但如今,卻不同了。
即便沒有佳佳的麵子,在老妖皇的眼中,李少陽也是一位可以平等對話的存在。
若是讓許多知曉老妖皇跟腳的強者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無比驚駭。
畢竟,就算是中州位麵，一個彙聚了無數天驕,甚至包括了聖人門徒的超級位麵,能讓老妖皇如此對待的人,也不存在幾個。
當然,這一切李少陽並不知曉,也並不重要。
因為下一刻,他也收斂了一切,整理衣冠,端坐青石,清耳傾聽。
卻見老妖皇探出一根手指,倏然點在李少陽眉心,好似洪鍾大呂一般的聲音,驟然在這一刻,響徹其腦海。
“先有九翅後有天,我為天妖第一仙。”
“聖人之道,至善至全,通而先識”
一刹那,李少陽便仿佛忘卻一切,沉浸到了無窮大道至理中。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是機緣,一樁無法想象的巨大機緣。
同樣,腦海中響起的,前所未有劇烈的提示音。
“恭喜主人,正在傾聽妖聖講道,心靈境界提升中、修為境界提升中”
望雪山巔,聖人講道。
可惜,聽到的隻有一個人。
或者說,老妖皇也隻打算為李少陽講一次道。
這,便是老妖皇高出李少陽的那一個境界。
聖人境,長生障。
便幾乎到達了生命的頂端,壽元增加數十萬載,除了一些特殊的長生種,已經不可能再提高了。
若是要繼續前進,便隻有一個選擇。
打破那一道屏障,由人,或者尋常的生命,晉升為至善至全的聖。
不論是聖人,或是妖聖。
唯有成聖,才能再一次打破生命桎梏。
那時候,便不是壽元增加數十萬載了。
何謂聖人?
與天同壽,方是聖人。
在這之前，李少陽並非沒有感受過長生障之上的境界。
還在逐鹿場位麵時，他便知道長生障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
畢竟在西方位麵,那一個個神係,一尊尊神王，每一位,都比李少陽要強大不知多少。
若是東方位麵沒有對應的強者,豈不是早就被那些神係給橫推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老妖皇這個看起來孫女控的老不修,竟然是一尊聖人。
確切的說,是妖族的聖人。
李少陽不知道老妖皇作為妖聖,為何要在中州大災變的前夕,帶著佳佳前往中州,而不是憑借自己的強大實力庇護佳佳,平安度過這一次的大災變。
顯然,那不是如今的他可以知曉的東西。
內裏的秘辛,以他的力量,竟然還沒有參與的資格。
當李少陽從大道中醒轉過來之時,眼前,已經沒有了老妖皇的身影。
青石上,多出了一塊黃銅圓盤。
目光所及,仙門係統界麵跳出。
“主人發現奇物星空道標。”
“備注:道標內,已提前標注中州星標，主人可發動道標,打開虛空之橋,前往中州。”
李少陽探手將道標取來,卻沒有發動,而是緩緩起身,也不去感受體內巨大的變化,而是默默注視著眼前的靈霧之海,心底騰起一點的自得苗頭,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摩挲著道標一下,翻手收起,默默道。
“老人家說得對,我的確還無法前往中州,不過用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