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還她在草原的照顧之情吧!
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
走在路上,他忽然想起了曾經的少年往事。
深宮諜影,暗箭難防。
那一年,他失了母後,被迫踏上逃亡之路,遇見了那個明豔的女子。
彼時,他是落魄的皇子,她是離離草原的鬼馬精靈。
她在草原上肆意飛揚,宛如亮眼的明珠,修補了他殘敗的心,帶給他一抹光明。
可是,他的心,早已被黑暗填滿,又怎麼容得下光明呢?
她將他留在草原,與他相伴,在日複一日的接觸中,他明白了少女的用心。
他告訴自己,他喜歡的是溫柔嫻靜的江南女子,而不是大大咧咧的草原姑娘。
他的歸途,是在皇宮,是在萬裏江山。
他在心裏早就拒絕了她,在離開時,留下的那一枚玉佩,難道不是早就料到她的結局嗎?
以下為棋,翻手為雲覆為雨,她是至關重要的一環,怎麼能夠被那明亮蒙住雙眼?
抬頭望月,他第一次發現,西涼如月,月如鉤。
這西涼的月是如茨冷清。
而當冷清的月光終於迎來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時,陽光卻再次偷偷溜進何雲夕的房間,照在她的臉上。
門“吱呀”一聲,何雲夕斜睨著雙眼,是桃丫。
“姑娘,這是王爺新開的補藥,有強身健體之效。”
今早,王爺再一次勸告知情的人,不得透漏何雲夕真實身份。
桃丫想了想,還是稱呼姑娘比較妥當。
“先放著吧!”何雲夕懶懶地。
看桃丫躊躇的模樣,何雲夕就知道,桃丫肯定是得了吩咐,要親眼看見她喝幹淨才校
何雲夕眼睛一轉,心裏就有了一個主意。
“我怕苦,你去拿點蜜糖過來。”
等桃丫拿來蜜糖後,看著空空蕩蕩的藥碗,徹底傻眼了。
這位主子的脾性,桃丫昨剛見過,怎麼可能乖乖喝藥?
瞧見何雲夕在床上酣睡的模樣,桃丫覺得自己的頭又變大了,隻能垂著頭再去煎一碗。
桃丫在廚房忙碌著,清雨走過來,了解了事情始末,憤憤不平地道:“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她愛喝不喝。”
“王爺吩咐過,一定要看著姑娘喝完。”
清雨看著桃丫手裏的藥碗,嘴角一撇,不置可否。
“給我吧!我去送。”
“這不太好吧!”桃丫有些不好意思。
“咱倆誰跟誰啊!”
清雨拿過藥碗後,走進何雲夕的房間。
何雲夕早就聽見外麵的腳步聲,隻是不想動,她實在是累極,躺在床上假寐。
直到藥碗重重的摔在桌上,何雲夕才睜開了雙眼。
那丫鬟,她自是識得,九王曾喚她清雨。
“姑娘,喝藥了。”
清雨的語氣很不好,她懶得追究。
“放著吧!等下我自己來喝。”
“姑娘,這是王爺的吩咐。”
不知怎的,清雨強硬的語氣令她有些不舒服,偏偏清雨還在繼續,“姑娘既然來到了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規矩,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九王府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撒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