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十八年,新皇登基。
那一夜的鮮血,灑滿了整座皇宮。
據史書記載,宮變的起因,是因為皇上軟禁了臣下的妻子。
臣子妻,不可欺。
更何況,還是王爺妻。
九王登基,封上官海棠為皇後。
二度為後,本是亂家宮圍,但是此次,前朝皆保持沉默。
雲夕聽到這個消息後,也隻是淡淡一笑。
她的傷,經過調養,已經大好。
九王。
或許是新皇,曾經問過她,想要什麼賞賜。
那時的雲夕,剛剛醒來。
她望著這個散發著王者之氣的男人,開始覺得陌生。
“不,臣妾不要什麼賞賜。”
她隻想安靜地過完此生。
於是,她要了一片竹林,終日與青燈古佛相伴,遠離後宮,也遠離上官海棠。
檀香嫋嫋,何雲夕跪坐在佛下,吟誦心經。
也隻有在此刻,她才能獲得內心的安寧。
慕容玖將這片竹林題為昕雪宮。
當日大筆一揮,便有宮人將牌匾掛上,而那時的雲夕,不過是淡淡一笑。
她被他封為雲妃,感念當日大德。
而雲夕,卻已經漸漸心死。
“雲妃娘娘,皇上邀請主今晚聽戲。”
桃丫仍像以前那樣。
然而,今日的雲夕卻早已不是曾經的何雲夕。
“替我回來吧!”
她手持佛珠,專心的抄錄著佛經。
“娘娘......”
桃丫跺跺腳,為何雲夕著急。
九王已經登基了,偏偏王妃還不慌不忙。
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後宮佳麗三千,這個性子,肯定要吃虧。
“去,我身體不適,回了吧!”
她恬笑道。
桃丫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
偶爾,皇上慕容玖會來昕雪宮坐坐,或者歇夜。
但每一次,雲夕都婉轉的拒絕同榻而眠的請求。
慕容玖問她,為什麼?
雲夕答道,“紅顏未老恩已斷。”
那時,慕容玖便明白,他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因此,中宮越發得寵。
昕雪宮,也逐漸成為冷宮。
不知何時,立夏已至。
氣越發的熱,襯得饒心情,也越發的聒噪。
戲台上的人,咿咿呀呀的唱著。
唱著人間百態,唱著烽火諸侯。
“皇上,喜歡嗎?”
慕容玖端坐於高堂,看向身旁的女子,明豔不可奪目,溫和地答道,“喜歡。”
明明隻是隨口話,偏偏上官海棠要做出嬌羞的神情。
惹得底下官員都自覺的轉移注意力。
眼前的男人,生來就適合做皇帝。
一係列的變法革新,將西涼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他,已經什麼都有了。
甚至年少的諾言,都兌現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越來越空洞。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漸漸消失......
慕容玖望了一眼下麵的空座位,心中越發煩躁。
“朕出去走走。”
他站起身來,所有官員也隨之一動。
“眾位愛卿繼續,朕一個人靜靜。”
“皇上......”
上官海棠委屈地喊道。
“你就陪大臣,不必跟來。”
慕容玖離開戲園。
一路來到昕雪宮。
自己,這是怎麼了?
慕容玖笑笑。
自己,真是著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