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宛大喜:“林思!”
林思身手很好,靜靜的上了車竟也沒驚動別人,他在車裏給鍾宛跪了下來,鍾宛一把拉他起來,“東西準備好了?”
林思點頭,從懷裏掏出一紙路引。
鍾宛接了過來,一笑:“我那賣身契還在子……還在鬱王府呢,一會兒進城要是有人盤查,我這個奴籍,不準要被為難,有這個就好多了。”
林思是個啞巴,不會話,聞言微微笑了下,打手勢讓鍾宛放心。
林思是鍾宛幼時在鍾府的伴讀,寧王之事後,曾同鍾宛一起被賣入鬱王府,後來鍾宛隨寧王幾個幼子去了南疆,林思則留在了京中,暗中替鍾宛照管京中之事。
手語比劃的太慢,林思掏出紙筆,將要跟鍾宛交代的事一一寫下,鍾宛打開手爐點上火,一麵看一麵全燒了。
馬車晃晃悠悠,車內靜謐非常,隻能聽到馬車吱呀和偶爾一兩聲的火炭劈啪,一個時辰後,鍾宛輕輕吐了一口氣,“跟我想的差不多。”
林思打手語:一切籌劃得當,不必憂心。
鍾宛點點頭,靜了片刻遲疑道:“那誰……”
林思安靜的看著鍾宛,耐心等著。
鍾宛自嘲一笑,低聲道:“就是……鬱王爺。”
林思看著鍾宛,等著鍾宛往下。
鍾宛腹誹林思不會話也不會看人眼『色』,非要抽一鞭子才能動一下,隻得主動問道:“鬱王爺……怎麼樣?”
林思惜字如金:挺好。
兩人相對無言,又安靜了半盞茶的時間。
林思福至心靈,突然明白了,打手語:主子想知道他如何了?
鍾宛不自在道:“他好歹……也是我名義上的姘頭,這就要進京了,我關心他一兩句,沒什麼吧?”
林思想了下,重新拿起紙筆,寫了起來。
鍾宛慢慢看著。
“他比我一歲。”鍾宛把一頁頁紙放進手爐裏,輕聲道,“今年也二十有三了,怎麼……還未娶親?”
“該不是……被和我的那些“豔情”牽累了吧?”
林思搖頭:不是。
林思重新提筆:三年前鬱王爺及冠,皇上和安國長公主替王爺物『色』了不少名門閨秀,王爺一概辭了,不喜歡。
林思一串寫下不少閨秀來,鍾宛皺眉,“這都不喜歡?那他還想要什麼樣的?”
林思繼續寫道:鬱王爺,想要惠陽公主。
惠陽公主,今上的四公主。
鍾宛嗆了下,“惠陽剛九歲……他是瘋了?”
林思搖頭:沒瘋,人挺好的。
鍾宛失笑:“皇上那麼寵他,別是真答應了?”
林思寫道:沒有,皇上盛怒,險些同王爺動手。
鍾宛心裏一動,低聲道:“我幼時陪宣瑞在宮中讀書,聽過一則秘聞……”
林思點頭:一直有人傳,鬱王爺其實是……
“噓……”
鍾宛搖搖頭。
林思頓了下,繼續寫道:皇上大怒,差點褫奪了王爺的世子之位,還是公主連夜進宮,勸住了,最後……
林思寫道:王爺那麼受寵,自然就不了了之,皇上冷了鬱王爺兩月,之後恩寵如常,他的婚事也就這麼耽誤了。
鍾宛一笑:“皇上對自己幾位皇子怕也沒這麼好的脾氣。”
鍾宛又皺眉:“鬱王爺脾氣雖然不多好,但也不止於此吧?他明知道這婚事成不了,何必故意去激怒皇上?”
林思搖頭。
鍾宛沒懂:“搖頭什麼意思?”
林思沒再往下寫,抬頭認真的看著鍾宛,打手語:
詳情我談聽不到,但近幾年,鬱王爺『性』情大變。
如非必要,你不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