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放低聲音:“但鍾少爺……怎麼也是鍾家人啊。”

崇安帝臉上笑意淡去,“就是因為他是鍾家人,朕才容下了他。”

太監皺眉,隨即豁然大悟,“是,鬱王爺越在意鍾少爺,越要替聖上瞞下當年之事!不然讓鍾少爺知道鍾家為何滅門,那必然要同他恩斷義絕……”

崇安帝皺眉,太監忙噤聲。

隔了好一會兒,太監輕聲道:“皇上聖明,奴才之前還好奇,皇上如何對此事這般縱容,現在看,如此牽製鬱王爺,甚好。”

“子宥這孩子,脾氣上來容易不管不顧。”崇安帝歎了口氣,“也是孽緣。”

“近日的事,委屈子宥了。”崇安帝『揉』了『揉』額頭,“去……賞他些東西,順便跟他,沒事進宮來請安,外麵越是有謠言,他越應當毫不在意,不然不是自己心虛?還櫻”

“問問,鍾宛身子若好了,讓他也來,上回朕傳他入宮,子宥攔下了,如今讓他倆一同來,不該攔了吧?就怕他沒這個心思……”

崇安帝皺眉,“傳出這樣的話來,子宥不如何鬧心呢。”

鬱王府別院,鬱赦確實十分鬧心。

鍾宛從早起就淒淒慘慘的。

“我要是個女子,你知道這事兒就變成什麼了嗎?”鍾宛難以置信,“你就等於是給我灌了一鍋紅花!讓我再也不能有孕,你心怎麼這麼毒?”

鬱赦好言好語,“我是為了你好……”

鍾宛崩潰:“為了我好,你就閹了我?”

鬱赦無奈,“哪裏就閹了你了?隻是一點點清心的『藥』……”

“那我為什麼非得吃這清心的『藥』?”鍾宛越想越心驚,“子宥,我有時候是真不懂,你為什麼這麼能折騰?這府上明明就咱們倆人,你居然能把日子過的比後宮還複雜,這東西真的不是哪家妾為了爭寵給別的妾吃的嗎?”

鬱赦不明所以:“你在什麼?什麼妾?”

鍾宛難以理解,“還是你覺得我太閑了?怕我養病無聊,府裏沒妾,你就自己跟我鬥?”

鬱赦徹底懵了,“我隻是想讓你心裏平靜些……”

“我為什麼要平靜?”鍾宛警惕的看著鬱赦,“我現在都擔心,你有晚上趁我睡了把我頭剃了,『逼』我出家。”

“我好好的剃你頭做什麼?”鬱赦耐著心,“今朝中有大動靜,咱們籌劃多日,今就要鬧起來了,我還想入宮一趟,你乖乖把『藥』喝了,我就走了。”

鍾宛縮在一邊,“我不。”

鬱赦皺眉,“你……”

鍾宛心翼翼,“你會讓人撬開我的嘴灌我嗎?”

鍾宛心存希冀,“或者你口對口的喂我?”

鬱赦倒是想,但怕一會兒又勾起火來,隻得道,“罷了,不喝就不喝吧,我先走了,你好好歇著。”

鍾宛不明所以的躺回床上,越想越覺得鬱赦莫名其妙,不多一會兒,馮管家捧著一卷畫軸顛顛的來了。

鍾宛忙起身,“怎麼了?”

馮管家忙道:“世子走前特意去書房給少爺寫的字,讓少爺掛在床頭,每日看看。”

鍾宛一笑,這瘋子終於知道對不起自己了,還知道給自己寫情詩了?

不過……

鍾宛看著馮管家懷裏的畫卷微微皺眉,寫一箋信紙就罷了,怎麼還弄的這麼大?

不等鍾宛接過,馮管家嘩啦一聲展開巨大的畫卷,畫卷上鬱赦筆鋒遒勁,龍飛鳳舞的寫著六個大字。

“存理,滅人欲。”

鍾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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