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宣從心帶了宣瑜來見鍾宛。

宣從心上次來鬱王府別院,鬱赦待她算是禮遇有加了,她沒了那麼多顧慮,覺得鬱赦也沒傳言中那樣可怖,大大方方的帶了宣瑜來串門。

宣瑜久不見鍾宛了,他如今已知道簾年之事,看見鍾宛愧疚的紅了眼眶,他在自己府上早就打好了腹稿,沒等他醞釀好情緒一口氣給鍾宛,鍾宛先頭疼道:“把眼淚擦一擦,過了一個年了,你也不了,學學從心,別有事沒事就掉眼淚。”

宣瑜還要話,鍾宛坐下來,自顧自的考教起了他的功課,宣瑜瞬間緊張起來,這段日子府中沒人管他了,他課業荒廢了不少,怕讓鍾宛失望,他集中精神的應對著,沒一會兒就忘了之前想的話。

半柱香後,鍾宛點點頭,“勉勉強強吧,你得虧是遇見了我這個先生,你這要是受教於當年的史老太傅,你的伴讀怕是要挨打。”

宣從心聞言橫了自己不爭氣的兄弟一眼,宣瑜呐呐保證,“我回去就、就好好溫習。”

鍾宛在他頭上『揉』了一把,讓人給他拿點心,宣瑜幾次張口,又怕自己忘詞,幾次又悶頭默背什麼。

宣從心煩躁的催促,“沒幾句話,你在家裏不是同我背的挺好的,這就忘了?

鍾宛失笑,“你到底要什麼?”

宣瑜咽了下口水,緊張道,“前些,前些……父王和母妃給我托夢了。”

鍾宛愣了下,“啊?”

宣瑜一著急,把背好的詞全忘了,前言不搭後語道,“他們如今過的特別好!還很年輕的樣子!”

鍾宛幹巴巴道,“是啊。”

宣瑜不自覺的挺直了背,認真道,“父王讓我跟你句話。”

鍾宛臉上笑容淡去,“……你什麼?”

宣瑜紅著眼睛,“父王,這些年你過的太苦了,他全看在了眼裏,大哥的事,是他自己作死,怪不得旁人,父王還他從未怪過你半分,你沒一點對不起王府的,他如今隻心疼你,他讓我問你,原先明明那麼康健,如今怎麼病弱成這樣了?”

鍾宛勉強笑了下,“你們倆……”

宣瑜聲道:“母妃也有話跟你。”

鍾宛嘴唇微微顫動,“王妃什麼了?”

宣瑜一張口又哭了,抽噎的不出話來,宣從心把自己的手帕摔在宣瑜臉上,“話也不清楚,你還有什麼用?!”

“我吧。”宣從心清了清嗓子,“父王母妃也給我托夢了。”

宣從心道,“母妃,歸遠吾兒,你……”

宣從心哽住了嗓子,她罵宣瑜不爭氣,輪到自己一句話剛出口,眼淚也掉下來了。

宣從心盡力冷靜道,“母妃,當年她走之前心中藏著千言萬語不能一一盡,更有許多不方便同父王的,不知怎麼的,就忍不住看向了你。”

“母妃,你貼心又懂事,同她讓她安心,將來父王就算續弦,也會護住我們,不讓我們被後娘欺負,但母妃當日不是這個意思。”

宣從心抹了一下眼淚,繼續道,“母妃想的是,父王若續弦,後娘不敢對我們如何,因為我們是父王親子,但你就不一樣了,外姓之人,將來怕是會遭後母忌憚。”

鍾宛有點忍不住了,起身走到了窗邊。

宣從心哽咽,“母妃讓我跟你萬事心,一定要護好自己,你是她頭一個孩子,是她心頭骨血,別再糟踐自己,讓她在那邊心疼了。”

鍾宛背對著宣從心和宣瑜,許久啞聲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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