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帝嘴上不鬆口,確已隱隱有點要讓鬱赦監國的意思了,宣瓊一派的人相視無言,一臉憤懣的一甩手走了。
鬱赦寵辱不驚,臉『色』沒半分得意之『色』,他照常命人整理奏疏,準備回內閣一一批複。
鬱慕誠這日也來朝會了,散朝後他慢吞吞的往外走,遲了兩步,停在了鬱赦的必經之路上。
鬱赦自來是看看鬱慕誠也當沒看見,同鬱慕誠擦肩而過時,鬱慕誠開口溫和道:“子宥。”
鬱赦停住腳,眼神淡漠的看著鬱慕誠,示意他有屁快放。
鬱慕誠慈和道,“沒什麼事,為父看你近日辛苦,想提醒你幾句,心身子。”
若是以前,鬱赦必然要幾句刺耳的話讓鬱慕誠下不來台,但他如今連崇安帝這個父皇都認了,再沒什麼惡心的事是忍不聊了。
鬱赦麵無表情的點零頭,沒再耽誤時間,直接走了。
鬱慕誠目送鬱赦走遠,喃喃自語的重複他同鬱妃的話。
“子宥身上多少個把柄,你隨意挑哪個發作不協…”
鬱赦原本以為鬱慕誠隻是照例在人前同自己演一演父慈子孝的戲碼,直到幾個時辰後,他才明白了過來。
“你……”
鬱赦避開眾人,帶著來傳話的太監一路走到了無人處,“你什麼?!”
太監苦著臉,“內情的也不知道,隻會學舌,咱們府上的探子日夜不休,半個時辰前剛剛趕進京,探子聽王爺您還沒回府,本想著不急,等著王爺回府後同王爺交代黔安的事。”
這都沒問題,鬱赦皺眉道,“那怎麼突然催你來尋我?!”
太監焦急道:“錯就錯在,不知哪裏來的人,早咱們的探子幾個時辰往黔安王府和咱們府上傳遞了消息!那是哪裏來的人?也不找王爺您,逮著誰同誰!毫無顧忌,咱們的探子都嚇著了!”
鬱赦心中一沉,“他們什麼?!”
太監受驚不,呐呐道,“他們吵吵嚷嚷的往兩邊府上通報,、原黔安王遇襲,已經……歿了。”
鬱赦腦中突然好似炸了一般。
鬱赦派了不少探子隨宣瑞往黔安去了,按照鬱赦的計劃,這些探子既要保護宣瑞也要盯著他,若鬱慕誠真對宣瑞出手,探子們要將宣瑞護下,若鍾鬱慕假意出手,就順水推舟,然後派人回京來知會自己。
鬱赦有個私心。
他並不確定鬱慕誠會出手,若鬱慕誠不出手,鬱赦想將自己以宣瑞為餌的事瞞下來,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一是免得讓鍾宛懸心,二是……
鬱赦怕鍾宛不會同意。
鬱赦原本計劃的很好,宣瑞遇襲的事傳到京中來需要時間,但怎麼也跑不過自己的探子,若真事成,那他也有充裕的時間同鍾宛解釋清楚,宣瑞隻是暫時被鬱慕誠扣下了而已。
但現在……
鬱赦臉『色』極差,“……他們還特意去告訴了那對雙胞胎。”
太監急道:“是呢!就怕那兩個主人什麼都不懂,同鍾少爺鬧起來!鍾少爺之前同他們保證過,護送的事由王爺一力承擔,絕不會出岔子,如今出了事,就怕兩個主人不分青紅皂白,再懷疑上是王爺你出的手……”
鬱赦聲音冰冷,“京中半點消息沒傳來,我的人卻知道了個透徹,不是我做的,有人信嗎?”
鬱赦牙關緊咬,近日是他太得意了。
鬱慕誠在這等著自己呢。
鬱赦心中突然積起無限怨恨,自己明明是為了給寧王翻案,自己明明隻是不想鍾宛掛心,可如今卻要被鍾宛和那對雙胞胎懷疑對宣瑞下了毒手,憑什麼?!
自己這都是為了誰?
鬱赦心中妄念四起,他清楚自己這是要犯病了,盡力平複心緒道,“回、先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