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潛意識裏不會拒絕友生任何提議,她走進屋子後,步子有些遲緩了。
臥室裏是一張雙人大床,兩把木製圈椅,暖黃色的燈光下,管彤轉過身看了看他,他亦專注的看著她,眼裏的神色帶著溫暖的溫度,這樣的溫度,這樣的燈光。有些溫暖,還夾帶著一絲絲的曖昧。
她瞬間轉過身子,不敢看他,她的臉卻是微微的發燙,“坐吧。想喝點什麼嗎?”
管彤朝臨近窗戶的椅子走了過去,“礦泉水吧!”
他記得,她不喜歡喝白水,喜歡的都是那些奇奇怪怪的飲料。
現在,她卻主動要白水。
看來,他離開的這兩年,她的變化很大。
“稍等!”
他握著冰箱門的手,有些遲鈍,他到底是錯過了。
轉念一想,錯過就錯過吧,錯過了兩年,他都會幫她找回來的。
因為,他們愛著彼此的心,不曾改變。
“給!”
管彤伸手去接,友生的手指傳來濕濕的觸感,她的心像是被點擊一般,麻酥酥的。
“什麼時候不喝飲料了?”友生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從你走了之後吧!”
友生不想和她討論這個話題。對她,他懷有深深的愧疚感,他要補償她。
“現在學業怎麼樣了,跟得上嗎?”
管彤輕輕一擰,便開了瓶蓋,原來友生遞給她的時候已經幫她擰開了。喝了一口水說:“還不錯,你呢?”
“還過得去。”友生又和她打馬虎眼,她再淡定,也受不了了。
“你知道滴,我的意思不是這個。”管彤的語氣有些急切。
友生放下手裏的水,低下了頭,厚重質感的聲音緩了緩說:“管彤,對不起,我知道這兩年你受了很多委屈。是我不對,我不該一聲不響的離開。
隻是,我一想到那段時間你照顧我,你一頭紮進去,什麼都沒我重要的樣子,我怕了。
我知道二次手術對你我意味著什麼,況且還有什麼後遺症我們都不能預測。我不能自私的把你留在在無邊無際的恐慌裏,看你擔驚受怕,我寧願悄悄的離開,你怨我,你恨我,都沒關係。隻要你過得好!
我一個人去承受這些又有什麼呢!”
他的離開,隻是因為這些問題,如果沒有他的愛,她的後半輩子一定不會再去接受任何人了。
“去了那邊,我迅速入院,做了手術。在醫院的那段時間,我一邊康複著一邊自學。那半年是我過的最辛苦的半年,最開始的時候必須躺在床上,每天麵對陌生的麵孔,我也有過後悔,有過遺憾,隻要一想到你,我……”
這時,管彤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友生停了下來。她無法想象他一個人身處異鄉,忍受著病痛的折磨,他還把她推的遠遠的。
他知道她聽到這些,一定是難過的。友生忙不迭的安慰道:“管彤,沒事滴,這些都過去了!”
管彤看著他,他又不是她,幹嘛要為她做決定呢。她哭嚷著質問到:“你幹嘛把我們之間的關係撇的那麼清,幹嘛把我推的那麼遠。我們是夫妻,你把我推開,難道你就認為我隻能跟你享樂,不能跟你同甘共苦嗎?你又不是我,幹嘛要幫我做決定呢?”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這樣說,隻是,他不想她為他擔憂,為他難過,這就是他對她的愛。愛到深處,自然也會考慮到對方的點點滴滴的感受。
這一次,他為他做的決定有些後悔了。他拿過紙巾,輕柔的幫她拭去淚水:“對不起,我太自私了。我自以為是的想著為你考慮,卻忽略了你的真實想法。”
她的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流,友生有些急了:“彤彤,不哭了,好嗎?”
管彤視線模糊,高挑的友生正蹲在她的麵前,輕柔的幫她拭去淚水。她一頭紮進他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兩年的委屈,兩年的辛苦,兩年的種種,就在這一刻釋放吧。
“友生,你還要我嗎?”管彤哽咽的嗓音,顫顫巍巍的說到。
友生的心下一片柔軟,他輕柔的撫上她濃密的長發,“傻瓜,我們本來就是夫妻啊。”
管彤聽他這樣說,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她清楚的知道某些事實:“可是,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對不起,彤彤,當時我鬼迷心竅了。你就忘了那勞什子離婚協議書吧。你這麼好的妻子,我怎麼忍心跟你離婚呢。況且,我還欠你一個婚禮,給你的承諾,我還沒有實現。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