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跟著走了大概二十分鍾才回到老人住的地方。老人住的地方很舊，屋子也不大。客廳有一大塊地方都被拿來堆上了編織袋和廢紙殼。不過，再怎麼舊，也比他們兩兄弟住在公園裏好多了。
“哥哥，我們今晚是睡這裏嗎？”
沈初宇話語裏有隱藏不住的開心，住在公園的日子，很多個晚上他都會被蚊子咬醒。
沈續還沒有答話，老人便轉過頭來笑著點頭。兩兄弟謝過老人，將背包輕輕放下，幫她把一編織袋的塑料瓶堆到放廢品的角落。
老人進屋給兩兄弟拿來一條嶄新的毛巾，指了指身後的屋，那裏是衛生間。沈續帶著弟弟走進衛生間，快速洗漱完回到客廳，老人已經在地板上給他們鋪上了兩床棉被。
沈初宇迫不及待地躺上那柔軟，沈續跪在被上要拉他起來。
老人看著躺在棉被上笑鬧的兩兄弟，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突然想起什麼，跑進廚房翻出兩顆雞蛋，放進鍋裏煮了十來分鍾，用涼水衝去滾燙的溫度，拿到客廳給兩兄弟。
“謝謝奶奶。”
沈續剝掉蛋殼遞給宇，又拿起餘下的一顆剝掉蛋殼，遞到老人麵前：“奶奶您吃吧。”
老人擺手，直起身走回裏屋拿出一包巧克力。沈初宇看見兩眼發直：“奶奶也愛吃巧克力啊？”
老人笑著搖頭，這是以往買給孫女吃的，她一直留在屋裏，保存得好好的。
沈初宇得到哥哥的同意接過她手中的巧克力，一打開，發現全都融化粘在包裝紙上了。老人看著他輕皺的眉頭不明所以，湊上前想看看，沈續連忙拿過宇手中的袋子從裏麵拿出一顆還算完好的放入口中：“真好吃，謝謝奶奶！”
老人滿意地笑了。沈初宇狐疑地看著哥哥，哥哥朝他使了使眼色，他也沒看懂。
等老人走開，沈續查看包裝紙上的日期聲嘟噥：“好像已經過期了。”
“啊？哥哥不是好吃嗎？”
“奶奶那麼好心給我們吃，不能讓她不開心。”
沈初宇似懂非懂地撇嘴，抱著柔軟的棉被躺下。
次日，老人帶著兩兄弟去了廢品廠。老人那滿滿的一袋塑料瓶和一遝廢紙殼賣了二十五塊錢，而沈續那一口袋塑料瓶隻賣了十塊錢。
老人將賣得的錢心放入腰間別的口袋裏，收好編織袋引著兩兄弟往外走。走到一家商鋪麵前，她回頭招呼兩兄弟，指了指冰櫃，沈續搖頭。
老人笑著看向商鋪老板，指了指裏麵的棒冰，老板拿出一根遞給她。她撕開包裝紙，逮住棒冰兩頭，在腿上微微用力，棒冰碎成兩半。
沈續看著老容到麵前的棒冰，夏日的氣溫已經讓裸露在外麵的部分開始融化，他接住鞠了一躬：“謝謝奶奶。”
她擺手回頭。
沈初宇舔了一口：“哇，草莓味的誒。”
“好吃嗎？”
“嗯！雪最愛吃的味道。”
沈續握著弟弟的手微微用力。
往回走的那一路上，老人又拾到了一些扔在垃圾桶旁的空箱子，沈續學著她的模樣，撕掉箱子上的膠帶，輕輕壓癟放入口袋鄭
回到家中，沈續準備拿起背包離開。瞥見地上昨晚兩人睡過的棉被：“宇，我們把被子疊好還給奶奶吧。”
“嗯！”
兩兄弟將被褥心壓好放到角落，本在廚房忙活的老人看見他們的動作跑過來咿呀擺手。
“怎麼了奶奶？”
老人比劃了些兩兄弟讀不懂的語言，她歎口氣，走到牆角將被子重新抱到客廳中央展開鋪上，又將兩兄弟放在門口的背包拎到角落放好。她回屋翻出一支筆，在剛剛拾回來的紙箱上寫寫畫畫，遞到兩兄弟麵前：
-就在這裏住吧。-
沈續愣住，遲遲沒有答話。老人又寫下幾個字：
-留下來陪我。-
沈續看著她歪歪扭扭的漢字，沉默片刻轉頭看向弟弟：“宇，你願意留下來陪奶奶嗎？”
“哥哥呢？”
沈續看了眼窗外隨風飄動的枝椏，又看了眼老人。
“……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