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回來的時候沈續正盯著那張紙發呆，聽見聲響他將紙收進抽屜起身迎到客廳：“回來了，怎麼樣？”
沈初宇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沙發躺下：“累死我了。”
沈續給他倒來一杯水坐下，沈初宇起身幾口灌下肚：“哥，你不知道今我遇到一個女孩有多……多奇怪。”
他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詞語形容於萊。
“怎麼了？”
“就感覺在針對我，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我早上還幫她打掃她那塊區域了呢，幹嘛老是話裏帶刺，聽得我渾身難受。”
“是不是你表現得太凶了？”
沈續知道宇不笑的時候總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好像不高興似的。
“沒有啊，我就表現得很正常啊，中午吃飯看她那嫌棄的表情我真恨不得罵她兩句。”
“你沒罵吧？”沈續緊張地直起身子。
“當然沒了。”沈初宇撇了撇嘴：“她一看就比我，還是個女生，我也不能以強欺弱啊。”
沈續鬆了一口氣：“一定不能鬧事，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知道。”
沈初宇想起什麼，從桌上裝員工服的包裏掏出一顆蘋果：“喏，中午吃過飯發的，我吃太飽不想吃，給你留回來了。”
沈續笑著拍了拍他肩膀：“你吃吧，你不是愛吃蘋果麼。”
沈初宇沒再話，起身走到廚房，不一會兒端著碗出來，裏麵盛滿了蘋果切片：“一起吃吧。”
沈初宇沒問哥哥有沒有找新工作，沈續也沒跟宇自己從老人那裏拿了張征文賽宣傳單。兩人就跟以往的無數個日子一樣，窩在沙發看了會兒信號時強時弱的電視，而後洗漱，睡覺。
次日，送宇到地鐵口後，沈續踱著步子在街邊晃悠。腦海裏總是冒出那張宣傳單上的字眼，心裏某個地方像是有東西想要破土而出。
“哎呀，對不起哥哥。”
有個女孩跑著撞上他，抬頭笑著道歉。跟在她後麵的女人跑上前又道了聲歉，沈續擺擺手沒關係。
女人牽著女孩走遠，沈續望著她們雀躍的背影發呆。
他很久沒有想起過雪，久到一不經意就會忘記自己還有這個妹妹。算來，她現在應該也二十歲了，她的生日是七月初，好像剛過。
他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有人帶著孩子有有笑不知往哪裏去，有老人勾著腰跟身旁的年輕人著什麼，有女孩挽著男孩的胳膊巧笑盈盈，還有韌頭看著手機快步經過……
好像所有人都有歸宿，所有人都快樂，隻有他站在紅綠燈口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哪裏。
街口綠燈亮起，有車衝人群按了聲喇叭，沈續猛地回神。
他看著出租屋的方向，突然提步快步往家裏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後麵，直接跑了起來。
打開房門，關上，換鞋。
他衝到書桌前拿出躺在抽屜裏的那張紙，胸脯因為跑得太急還在上下起伏著。他拿出以前記東西用的本子和筆，翻到嶄新的一頁，理了理皺起的頁腳，深呼一口氣，提筆落下第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