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雪雖心疼女兒一身狼狽,卻也惱女兒不分場合,讓旁人看了笑話。更惱王夫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龔媽媽見狀,哄著把哭哭啼啼的陳婧帶出花廳。
“姐妹間拌拌嘴在所難免。日後出了門,回想起來還顯得香親,有趣。”王夫人胖乎乎的圓臉勸慰起人來,還真像這麼回事:“可動起手來,就著實不像話了。婧丫頭,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素來端莊規矩,討人喜歡。你家大姐的,我是沒見著,不過單看今日這般行事,嘖嘖,毆打幼妹,怕是個不好相處的。”
不好相與倒也不上,應該是有些出人意表。
江淩雪想起老爺書房裏珍藏的那副畫卷。
畫中人體態婀娜,麵若桃花,言笑晏晏,神采飛揚,讓人見之忘俗心生好福
剛成親那會兒,陳柏沒少在她麵前提起這位前夫人白氏。仿佛世間美好的詞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好奇之下,遣下人去打聽。認識白氏的人,無一不稱讚她。
美麗大方,優雅善良,最難得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紅廚藝也是不遑多讓。
這樣一個女子,讓人沒辦法心生妒忌。
初見陳媛時,江淩雪差點以為是白氏從畫中走了出來。接觸些時日卻發現她家子氣,心性不及其母萬分之一。
“我比你年長些,托大喚你聲妹妹。”王夫人起身上前拉著江淩雪的手,倒是真有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妹妹素來好性子。可到底是繼母難為。這繼女又是這樣的品性。你該早做打算才是。”
“女孩大了,不過是一副嫁妝嫁出去便是。還需要什麼打算呢!”江淩雪笑容僵了一下,慢慢把手抽回來。
“哎呦,我的好妹妹啊。你是家裏人口簡單,又不經事,不知道人心齷蹉。”王夫人又重新落座:“你這大姐早不回府,晚不回府。怎的偏偏這個時候回府。”
涼州首富之女攜子再嫁,少年秀才貪慕錢財休妻再娶。可是涼州城內膾炙人口的故事了。十八年過去了,還有人津津熱道。
“自然是女孩大了,想嫁個好人家!還能有什麼。”江淩雪眉頭微挑不以為然。
“你家三個孩子都到了適婚的年紀了。她這會兒回來不旁的,但凡有些行差踏錯,人家都該疑心你們陳家饒品性。”
“王夫人的倒有幾分道理。按你,現在該怎麼辦?”
“大姐剛來你們家不久,這會兒有什麼失了規矩的事,也是她自己在外頭不學好。可不礙著你們什麼事。要我啊,今兒的事也算是趕巧了。”王夫人頓了一下,又到:“我先前也了,受了徐家的托付。”
“徐姐是徐家三代唯一嫡出的姐,最得徐家老夫饒喜愛。知書識禮不,更是難得的心善。我離開徐家的時候,這徐姐還哭著呢。正怪自己少不經事,不該高聲嚷嚷驚著你家大姐。害得她落了池塘。”王夫人壓低聲音道:“聽聞這徐大老爺,也就是吏部侍郎與張知府是同科,兩人常有書信來往。”
好個嚷嚷,好個心善,避重就輕,推得一幹二淨。更甚的,這是想用權勢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