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是有才的。
當看到自己邊上那個梳著馬尾,長相可愛的同桌又一次將目光瞥向窗外開始發呆的時候,晏清河的心中再一次確認了這一點。
這個世界上是有才的。
若非是因為才的緣故,為什麼一個上課從來不聽講,在校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望著窗外發呆的孤僻女生,會從一個吊車尾突然之間成為一個頂級學霸?
不,或許對方本來就是這麼一個頂級學霸,隻是之前都隻是在偽裝?
那依舊是一個很厲害的事情。
即便是在學,因為家長和老師——比如“那個人學習那麼差,你和他玩有什麼出息”之類耳融目染的話語,而因醇致的因為學習成績而產生的鄙夷已經露出了一些苗頭,作為全班甚至於可能是全校學習最差的女生,這種鄙夷甚至已經近似於實體。
那近似於實體的鄙夷化作了一道極為嚴密的牆壁將她與外界隔絕,這或許也是對方孤僻的原因之一。
畢竟是同班了六年的同學,晏清河隱約記得,對方在一二年級的時候,因為可愛的長相和安靜的性格,還是有那麼幾個朋友的。
隻是那幾個朋友,隨著時間的流逝,或是因為家長老師的勸,又或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全都一個個的離她而去,隻留下了她一個人。
依舊是那麼可愛的長相,性子更是因此愈發的安靜,甚至安靜到在班級裏幾乎透明的程度。
形單影隻。
晏清河想到了這個自己最近的學到的成語,感覺用在那時的蘇卿身上算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也僅僅隻是那時的蘇卿罷了。
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前麵老師的講課的聲音漸漸開始變得遙遠,晏清河慢慢的沉浸到了自己的回憶裏,試圖找出對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啊,他想起來了。
那似乎是上周的事情了,是周一的時候,因為前一周日晚上自己偷偷看完了水木武士最新的內容而激動不已,想趁著早自習班主任還沒來之前將裏麵那把寶劍畫出來。
晏清河有畫畫的賦,哪怕家裏沒有給他報過美術的興趣班,對於他看過的漫畫,隻要他想,他都能絲毫不差的畫出來。
這是個很厲害的技能,起碼對他來是如此,他喜歡看著自己筆下的線條漸漸化作某種形象的那種感覺,那種感覺讓他沉迷,就仿佛是一個造物主一樣。
所以哪怕沒有任何一個人喜歡他畫畫,他依舊還是自顧自的畫著。
因為他自己喜歡。
但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畫作中時,這個從來沒什麼存在感的同桌,居然拍了拍自己的背,喊自己“借過”?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你幹嘛拍我背!
這是晏清河第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這讓他很憤怒,同時他又想到,這個家夥不知道在旁邊看自己畫畫看了多久。
這讓他心裏莫名的感覺有些羞恥,就好像自己某個見不得饒興趣被曝光了一樣,哪怕對方可能根本沒看到。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和這個家夥多什麼,隻是讓了條路讓她過去就算了。
隻是沒想到,沒過一會,對方居然又轉頭過來——幹什麼,偷看一下還不夠,還看?
正當晏清河如此想的時候,對方開口的居然是“早自習該看什麼書”?
作為一個學生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早讀應該看什麼書,那麼答案自然是隻有一個——這家夥是在明知故問,意在她看到自己偷偷畫畫的動作了。
她怎麼敢用這麼陰陽怪氣的語調和自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