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離(1 / 2)

落英村。

村民們已經各自回到了自己殘破不堪的家中,但壓抑在所有人心頭的陰影並沒有真正的消失。

幹旱讓村中所有的莊稼已經絕收兩年,就連村中的大戶倉庫也幾乎見底。

因此此時他們麵對的不僅僅是水源危機,還有是擺在麵前的糧食危機。

看到清泉的歡喜已經漸漸淡去,愁眉不展的村民仍然遲疑著等待著河神爺的後續。

“你去把家中所有的存糧全部放出來借給村民!”蒼老的村長臉上還殘留著興奮潮紅之色,胡須上還未徹底幹涸的水滴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晶光。

“父親……”旁邊大兒子有些不解更有不滿,“河神爺雖然顯靈,可是……可是那些水實在是太少了,連飲用都不足,更不可能種莊稼!”

“你懂什麼!河神爺都醒了,明什麼?明大旱就快要過去了,鄉裏鄉親的你們忍心看著自己的家鄉父老都餓死?!”老村長有些憤怒的道,枯瘦的手指猛然拍打在大兒子的後腦勺,“讓你做你就做!”

“可……可咱們的存糧連一個月都不夠了,拿出來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兒子忍不住開口辯駁。

“我怎麼生出了你們這兩個蠢兒子!我們拿出來之後我看誰還敢繼續藏私!”老村長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完之後喘息一聲擺了擺手,“你們都回去,現在就去做這些事情,然後讓落離過來。”

“是。”兩個兒子隻得勉強開口答應一聲,但是想起家中的兩個婦人心有餘悸,訕訕不敢多言。

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酷暑之下的河神廟重新恢複了平靜。

衰老的村長轉頭看向身後的河神像,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和不舍:“河神爺,我已經不能繼續陪著您了,看到您今日蘇醒我此生就是死也放心,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知道河神爺一定不會放棄我們這些虔誠的信徒,我離開之後會有人接過我最虔誠的信仰,繼續侍奉河神爺……”

輕輕的完,老村長緩緩而又莊重的跪了下去。

“砰砰砰”連續磕了三個響頭,老村長抬起頭的時候,神情悲愴之中又透著解脫的喜悅。

“爺爺……”遠處隱隱傳來一聲有些幹燥的童音。

老村長身子動了動,然後擦了擦眼角滴出的一滴濁淚,起身向神廟外麵走去。

站在神廟前麵,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村落和周圍的山河,最後又落在河床底部那細細湧出的清泉……

“爺爺,你喊我?”一個頭發枯黃,麵色暗淡無光,瘦弱到讓人可憐的十二三歲的女孩兒走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

但那雙大大的眼睛之中似乎湧動著一汪清水。

“離兒回來啦?”老者眼角柔和下來,伸手示意女孩上前來,“你過來,跟我來。”

“爺爺你慢些,我扶著你。”女兒眼中露出一絲笑意,似乎在剛剛來之前已經飲了水,在老者眼中連笑容都清澈起來。

“好孩子。”老村長愛憐的用蒼老的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發,感受著對方身上傳遞的鮮活的生命氣息,心中下定了決心,牽著對方走入河神廟之鄭

“你還記得河神爺嗎?”老村長讓女孩跟著自己跪在河神爺的神像前輕聲問道。

“當然記得,爺爺常常給我講河神爺的故事,河神爺是一個好人,會保護我們大家不受欺負,”女孩神情亮了一下,接著又暗淡下來,“可是阿娘和嬸娘都河神爺已經離開我們,不願意保護我們了……”

“不,孩子,河神爺一直都沒有離開我們,隻是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你看現在河神爺不是已經回來了嗎?”老者拍了拍女孩的腦袋,然後又指了指神像。

“啊……”女孩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歪倒在一旁的河神像,不知道為何眼神一陣朦朧,似乎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閉目沉睡的年輕人,“我……我看到河神爺了,真的是河神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