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看著那個一臉沉默,坐在角落裏不說話的男人,隻見他原來高挺的鼻梁相那薄唇抿緊,看起來更薄了。
霸氣威懾的臉,在這種沉默間更多了些冷冽的氣息,叫人有些望而生畏,有些害怕去觸怒這頭隨時可以發瘋的狂獅一般。
看著這對兄妹,我歎了口氣,慢慢的走上前去。
步承茵在電話裏哭了許久之後,才告訴我,她跟步承風在醫院的樓頂上吹風,讓我去陪陪他們。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陪他們做些什麼事,可是我的心情跟他們一樣的慘淡,所以就站在一起傷心吧!
到達了醫院,我並沒有立即到病房去看蘇珊珊,是因為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去麵對她。
我前天才跟她說,她隻是血壓低才暈倒過去呢?今天她卻要聽到她病情複發的消息,我不敢去麵對現在的她,不敢去麵對傷心絕望的她。
“別哭了。”走近步承茵,我將紙巾遞上,歎了口氣說。
她一直的哭,從我剛才的電話到現在,她都一直在哭嗎?她還有多少的眼淚可以這樣子哭下去呢?
“曉晴姐,我很難受,為什麼啊?你說是為什麼?”步承茵轉身看著在她身邊坐下的我,一把用力的將我抱緊了。
無奈的任由她抱著,我的心情跟她差不了多少的。
“你媽知道了,是嗎?”歎著氣,我小聲的問。
“還沒有,我跟哥都不敢說,爸爸在下麵著她,我跟哥看過報告後就一直躲在這裏,我們也不敢回去跟爸說這個消息,你說要怎麼辦呢?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呢?”步承茵一直的哭,越說越無助,就好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不敢回去麵對家長時的無辜跟畏懼。
“我也不知道。”抱緊步承茵,我用力的閉起上眼,阻止自己在這個時候跟他們一起哭。
“我……我很想去一下洗手間,我先下去洗一下臉,我在病房前等你們吧!”步承茵呼了口氣,鬆開了抱我的手後,快速的從我的身邊閃開了。
看著她急急的跑遠,我就隻能無聲的看著,靜靜的看著她慌亂的從這裏消息。
轉頭看向一旁仍舊沒有說話的步承風,他也沒有看我,隻是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身上冷冽的氣息仍舊是很嚇人的。
“李思琪呢?她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呢?”我以為李思琪幾乎是經常都粘著他的呢!
“她在步家裏休息。”簡潔的回應,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輕呼了口氣,低下頭,我想了一下,又說:“不要太難過,也許……也許上天這一次還是會恩賜我們的,阿姨也許不會有事的,她還是能打贏這一將的。”
“醫生說,這一次很可能是轉為淋巴瘤了,這是不能做手術的,就隻能接受電療。如果能擊死那些細胞還好,如果不行……那後果就不用再想要。醫生還說,媽媽的上一個手術才剛剛沒有多久,頭骨都還沒有完全的康複呢!這一次她能承受起電療的能力不高,擔心她的身體根本就吃不消,到時候……就算那些腫瘤細胞沒有帶走她,她都會被虛弱的身體帶走了。”步承風平靜的說,他說著又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
明明是那麼平穩的語氣,可是每說一句都好像要很吃力,很拚命才能說得出來。
咬著唇,我心疼的盯著他,我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步承風現在的心情。
“當初,你為了能讓你媽做手術跟我結婚,結果她康複了,我們都以為她不會有事的。現在,她不能再有事了,要不然我們當初所做的一切都是白廢的,我相信上天不會這樣對我們的,不會的。”輕輕的,我本想試著微笑的說,想要給予步承風安慰。
可是說著說著,我覺得自己的口吻更像是在哭。
“你說,是不是報應呢?上天就是報應我最後將你趕走了,才會讓媽媽這樣複發的呢?當初如果不是我硬要跟李思琪在一起,就不會讓媽媽的情緒那麼低落。想想還真是這樣子的,一定是因為我跟李思琪在一起,要與你離婚的事讓媽媽太傷心了,影響了她的情緒,才會讓她這樣子複發的,而且還轉變成淋巴瘤。”步承風仍舊是那麼的平靜,隻是在問我話的時候微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