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氣不打一處來,打掉千秋手中棠梨的衣物,“吃裏扒外,看本小姐回去不收拾你。”
“小姐又欺負人了。”
“那位坐在地上的,聽說是堯七公子的徒弟。”
“啊?若曉得他徒弟隻穿了裏衣就被我們家小姐拖出來一頓毒打,堯七會不會盛怒下屠了我們蘇家?”
很快蘇阮鬧事的事就傳開了,下人奴仆紛紛放下手裏的活,來事發點看熱鬧,七嘴八舌的小聲嘀咕。
加上自家小姐一貫的刁蠻任性,不少人都開始同情起了棠梨,更是貶低了蘇阮。
蘇阮聽在耳裏,自覺理虧,無顏在呆下去,怕等會來看笑話的人更多,她蘇阮撒潑怕是過不多久又會在外傳開。
冷哼一聲,離開的時候撞上匆匆趕來的蘇然,蘇然溫怒,低聲責備:“不是叫你別弄出什麼大動靜嗎?”
“我……”蘇阮頓覺委屈,正想著在她親爹麵哭訴抱怨幾句,親爹迎麵而來就是一句訓斥。
“退下,我蘇家諾大的名聲,都是被你給敗的。”
“大小姐,入春天仍舊是冷,先把衣服穿上,別凍著了。”剛送走一位大小姐,又來了位,這位大小姐啊,比自家那位更難搞,打不得罵不得,他蘇然造的是什麼孽啊。
本以為能借著女兒的手在棠梨身上弄出點什麼是非,兩個小孩子玩鬧屬人之常情,堯七該是不會怪罪的,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麼大。
千秋拾起棠梨的衣物,“姑娘,奴婢去給您拿件幹淨的。”
“不用了,我不穿。”棠梨脾氣一上來,她自己都覺無理取鬧。
“那大小姐,先進屋再說。”蘇然又勸道。
“我不,清晨空氣多好,我就要坐在這裏等我師父回來。”
蘇然麵子有些掛不住,區區一個黃毛丫頭,憑什麼讓他一個曆經江湖數十載的人如此低聲下氣。
總有一天,他不用看旁人臉色,他會將那高高在上的堯七踩在腳底,且這一天,指日可待。
屆時,眼前這個乳臭味幹的丫頭有她好受的。
堯七手裏拿著油紙包裹的肉包,回來時就看到這番景象——
棠梨坐在地上,蘇然坐在棠梨邊上,棠梨是意氣風發,蘇然是愁眉苦臉,負責保護棠梨的暗衛一絲不苟的站在一旁,周圍圍了一圈下人。
暗衛簡單的報告,棠梨添油加醋的訴說,堯七算是知道了個大概。
意外的是,他沒有發怒,隨隨將手中包裹丟給了棠梨,讓蘇然遣散了湊熱鬧的下人。
“教主還有什麼吩咐?”蘇然一臉笑意盈盈。
棠梨拆開油紙,是兩個白白的肉包,還騰著熱氣,眉梢一喜,搶著堯七先一步開口,事實上,堯七並沒有其他吩咐。
“這個丫頭我要了。”
蘇然明白過來棠梨口中的丫頭指的是千秋後,忙叫住正要退下的千秋,千秋受寵若驚。
“大小姐開心就好。”蘇然道。
“開心開心。”棠梨表麵應付了兩句。
世人稱她妖女,她和妖女搭得上邊的也就長相上妖點,她一不心狠手辣,二不鐵石心腸,三還心地善良。
深知千秋回去定會受蘇阮的責罰,想著把這丫頭要下來後恢複她的自由身,便當是日行一善。
“徒兒。”
“嗯?”
院裏的人遣的幹淨,棠梨被堯七叫進了屋。
師父單獨找她談話,一定有什麼事,棠梨想。
“你是誰?”
棠梨愣怔了,錯愕的眸子對上堯七漆黑如墨染,望不盡底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