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宋沉柏放下手中的搪瓷杯,幽邃的目光上下掃了他一眼,卻並未看出他哪聰明之態。
反而,看到了某種自高自大的愚蠢。
寧富貴揚著下巴,信誓旦旦:“不信的話,我現在就背個乘法口訣和拚音表給你聽。”
他落聲後,也不等宋沉柏應聲,自顧自的背誦著。
到底是曾經活了三十幾歲的人,寧富貴背這兩樣還是信手拈來的,全程流利,一個結巴都沒打。
“我背的怎麼樣?”停下聲後,寧富貴充滿自信的揚著下巴,鼻孔中的毛清晰可見,一副坐等誇獎的模樣。
宋沉柏修長似玉的手指輕輕敲著石桌,頷了頷首,給出一個中肯評價:“挺好的。”
他這個年紀就能會這些,確實有些天賦。
寧富貴激動地上前,還以為他是答應了:“那你這是要教我了?”
撲麵而來一股汗酸味,宋沉柏下意識與他拉開距離,衣角在微風中輕輕擺動著,淡漠的落聲:“不教。”
他這麼自負,他大概沒那本事教他。
“為什麼?”寧富貴不服氣的捏拳,又怒瞪坐在石凳上習字的寧芝,忿忿不平:“你連她都能教,憑什麼不教我?”
寧芝不禁擱下筆,扭過臉,幽幽瞅他一眼。
她可是大運朝一等一的才女,為什麼要和她比,活著不好嗎?
見他瞧不起小姑娘,宋沉柏的麵色瞬沉:“你是不是覺得芝芝不如你?”
“那還用說!”寧富貴哼了一聲,一隻腳踩在石凳上,驕傲滿滿。
他的靈魂可是三十多歲,曾經還是小學畢業,難道還能比不上一個五歲的小黴種?
“既是這樣的話,那想必她認識的字,你一定也能認識,對吧?”宋沉柏不怒反笑,目色冷冷的盯著他,加重尾音。
“那是當然!”寧富貴想都沒想就應下聲,完全沒把寧芝放在眼裏。
“行。”宋沉柏恢複麵無表情,朝石桌前走去:“隻要你認得寧芝認識的這兩個字,我就教你學習。”
“沒問題!”寧富貴抱了抱手臂,一副勝卷在握姿態。
宋沉柏落座後,提起毛筆,蘸飽墨水,落筆於宣紙,寫下兩個字——覬覦。
“芝芝,你把兩個字的拚音寫出來。”宋沉柏擱下筆,低頭關照小姑娘。
等她寫完了以後,他的目光才落在寧富貴那張得意的麵孔上:“你也不用寫拚音,直接念出來就算你認識。”
“念就念!”寧富貴洋洋得意的將宣紙拿過來,本來是信心十足的,可當看到紙上的字後,直接傻眼了:“這兩個字是,是,是山己見俞見嗎?”
他結結巴巴,幾乎是硬著頭皮根據偏旁瞎猜,完全沒想到他一個十歲小孩會出這樣的難題給他。
宋沉柏:“……”
寧芝:“……”
宋沉柏不再多看他一眼,目光轉向石凳上的小女孩:“芝芝,你來告訴他,這兩個字該怎麼念。”
寧芝起身,白淨小臉笑容悠悠,軟糯糯道:“這個詞叫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