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廷軒接完電話回來,三個人玩了一會,坐下休息。見時間差不多,他側頭問:“晚上一起吃個飯?”
溫識愣住,“啊?”
簡廷軒正想謝她上次載他的事,“反正也不去遠的地方,就在山莊那邊餐廳裏吃。”說著轉頭看向傅準,“晚上一起?”
傅準沒說話,沒有同意,也沒拒絕。
如此說定。
天慢慢黑了,三人起身。
簡廷軒邊走邊和溫識閑聊,不知怎麼聊到尚盈,話題正熱。快到餐廳門前,他手機突然又響,話頭止住,他皺了下眉無奈:“我處理點事,你們先進去,我馬上來。”
溫識朝他笑笑,和傅準繼續提步。
簡廷軒接電話的聲音朝拐角遠去,溫識走在傅準身邊落後半步的位置,一道進了餐廳,侍應生引著他們落座,溫識正要和傅準說話,視線瞥見不遠處,表情霎時一頓,莫名沉了兩分。
傅準察覺她的異狀,溫識扯了下唇,低聲說:“朋友在那邊。”
山莊餐廳這處人較少,不遠那桌是一男一女,長發背稍稍背對這個方向,溫識能看見她的側臉,那邊看不見他們。
沒有多說,溫識和傅準麵對麵坐下,神色卻不複先前明朗。
那桌她確實認識,好巧不巧,就是尚盈昨天才在電話裏吐槽過的孟其姝,和她男朋友周森。
服務生送上水和菜單,溫識沒心情看,餘光時不時注意那邊。
對待朋友的各種感情態度,溫識一向是支持的。無論主動被動,喜歡了就去追,也從不瞎摻和亂指責。
用葉盡桐的話來說,她自己個兒吊死在一棵樹上,這麼多年連個戀愛都沒談,最沒這個資格說誰。但孟其姝這個男朋友,實在是個例外。
她們這一幫朋友就沒一個喜歡他的。
完完全全一派鳳凰男加白眼狼的作風,吃穿用住都是孟其姝的就算了,死渣男還到處撩騷,之前因為劈腿兩個人分了手,後來不知怎麼搞的,又和好。
上一次吵架鬧分手,他還動了手,孟其姝臉上被砸出一塊淤青,過了好久才消。
昨天剛在電話裏聽尚盈說他們好像又複合,沒想到今天就碰上。溫識看得眼睛都有點不舒服,深吸一口氣按捺住,翻看菜單。
看了沒幾頁,那邊傳來動靜。
似乎是起了什麼小口角,周森把餐具扔在桌上,磕碰作響,一邊冷臉說著什麼。孟其姝表情僵硬,臉色難堪一陣又一陣。
溫識忍不下去,“啪”地一下合上菜單。
傅準看出她的想法,驀地開口:“要過去?”
溫識看向他,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微微朝她抬起眼皮,語氣很淡:“公開場合被熟人撞見,對方未必會感謝你。”
有兩秒沒做聲,溫識頓了頓,還是堅持:“我知道。”
下一秒,她起身朝那邊走去。
周森擰著眉口中抱怨不停,孟其姝臉色越發難看,白得有些孱弱,她似是動唇說了句讓他不要再講,他更加發起怒來,將擦過手的濕巾一下砸在她麵前的盤子裏。
溫識近前,那毛巾正好在孟其姝盤中砸得作響,哐當一聲極其重,餐刀差點掉到她身上。溫識火氣上來,二話不說拿起毛巾反手就砸到他臉上。
“你再扔一個試試?!”
毛巾從臉上掉到身上,周森剛要發飆,看清是溫識,臉色僵硬地一變。
孟其姝轉頭也愣了,眼還紅著,“……溫溫?”
周森捏著毛巾,臉上青白交加,壓抑怒氣,“溫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溫識不善地盯著他,“往哪砸呢,沒長眼睛是不是?”
周森眼神陰鷙:“我們好好吃著飯,溫小姐上來攪和,不太好吧?難不成是要和我們一起吃?”
“好好吃著飯?”溫識冷笑,回頭指向身旁坐著的孟其姝,後者眼角發紅,眼淚要掉不掉,忍哭忍得嘴角微微抽搐,“這就是你說的好好吃飯?”
周森臉色難看,“溫小姐是不是管的太寬了點?”
溫識挑眉:“我就管了,怎麼著?”
周森繃著表情說不出話,溫識家世擺在那,豐沈集團大小姐,他哪有膽子跟她正麵叫板。
“行。”他窩火地看向要哭不哭的孟其姝,氣堵著沒地發泄,皮笑肉不笑,“您說了算,兩位慢吃慢聊,我不奉陪了!”
說著,把毛巾往自己麵前的盤子一砸,甩手走人。
周森很快沒影,溫識忍著沒上去揪住他的頭發給他兩腳。扭頭看向孟其姝,溫識抽出紙盒裏的紙巾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