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掙紮得雞飛狗跳。
現在乖乖伸長豬蹄讓他扣。
這一個動作幾秒鍾。
短暫又漫長。
安靜卻又心跳如雷。
李珩終於扣好我正準備抽回手。
身後遠遠傳來郭曉白的獅吼——
“簡!西!溪!!”
臥槽勞資本能地一個甩手從李珩身邊跳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把車門給關上。
慌亂中一股鑽心的劇痛從小指頭上傳遍全身——
嗷嗷嗷啊哦哦老子的手被車門夾了啊!
我不是狗。
但這一刻。
我疼出了狗叫。
“嗷嗷嗷嗷!”
一瞬間我腦中閃回了一下。
一隻老鼠被捕鼠夾啪一下夾住尾巴血肉模糊的場景。
革命烈士的十指被插滿竹簽依然視死如歸的壯烈場麵。
完蛋了完蛋了好痛啊……
越來越痛越來越喘不過氣了……
我聽到郭曉白尖叫著一路“臥槽臥槽我草草草”的向我奔跑而來。
我看到緊閉的車門打開了李珩迅速接住了搖搖欲墜的我。
我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不負眾望地,暈了。
*
我是被痛醒的。
夢到我右手的小拇指被人放進榨汁機瘋狂攪拌。
一睜眼。
果然看到一位醫生在搗鼓我的手。
什麼叫十指連心我算是體會到了。
小拇指現在就像裝上一顆心髒。
一跳一跳一抽一抽的痛。
痛得人兩眼直發黑。
我媽走了好多年了。
但人到絕望又無助的地步可能喊媽就是一種本能。
所以我哭著喊:“媽媽……”
李珩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在。”
我:“……”
我淚眼模糊地看著他。
他一臉嚴肅又緊張地看著我。
我:“求求你……給我上麻藥……”
李珩:“不行。”
我:嗚嗚嗚畜生!
李珩:“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我吸了吸鼻涕:“忍……忍什麼?”
李珩:“醫生把指甲給你按回去。”
我:!!!
我……指甲……骨肉分離了?!
還在發呆。
老醫生一個猛推。
我:“啊啊啊啊啊!!”
活生生在骨科。
喊出了產房的氣勢。
李珩坐在床邊,把我的腦袋抱住了,不讓我看。
我抓住他的西服,高級布料被我攥在手裏,擰成一把鹹菜幹。
我以為這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