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被我媽反鎖在家裏,沒事幹的時候,我就看電視機。
在其他小朋友看個電視機還要豎起耳朵聽門外動靜、拿個電風扇一邊給電視機散熱一邊穩抓遙控器、以確保父母進門之前、三秒之內關好電視並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書學習的年紀,我可以隨心所欲,想看多久,看多久。
反正也不會有人回家。
我媽總是在我睡著之後才回家。
好幾次我睡得不踏實,半夢半醒的時候,感覺到媽媽的手在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
那樣溫柔,那樣心疼,充滿愛意和憐惜。
我每每回想就覺得好幸福。
以至於我媽去世這麼久,我懷念這種感覺,到深夜流淚的地步。
但是,昨晚。
不知道為什麼,迷迷糊糊夢到有人在摸我的頭發,手好輕,好溫柔,我在夢裏睜開了眼,看到有人掀開被子睡到我身邊來,是媽媽!她對著我笑,還說:“我怎麼那麼喜歡你……”
我雖然在做夢,但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
醒後過了很久,我仍在回味這個夢。
李珩站在床邊穿襯衫,看我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問我:“怎麼了?”
我:“你昨晚摸我頭了?”
“沒。”他漫不經心地選領帶。
“我昨晚夢到我媽了。”我真的覺得好神奇,“感覺就像真有人在摸我的頭一樣,好輕,好溫柔,小時候我媽就那樣摸我,一定是我媽回來看我了!”
他低頭打領帶,淡淡地說:“也許吧。”
我起床的時候,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而且對著鏡子照了一下自己,感覺整體氣質都嫵媚了,紅光滿麵,一副被情人狠狠滋潤過的少婦模樣,我不禁小聲嘀咕地感慨:“別人都說第一次很痛,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呢……”
李珩瞥了我一眼,糾正道:“是第八次。”
我掐指一算。
昨晚隻做了一次。
那麼第八次的意思就是說我和李珩在酒店那晚——
一夜七次!
我:“禽獸。”
李珩:“你。”
我:“你你你,就是你!肯定是你趁我喝醉了,逼我醬醬釀釀……需索無度,貪得無厭。”
李珩歎了口氣:“我跟你說不清楚。”
什麼說不清楚!
明明就是事實。
而且昨晚李珩的技巧也拿捏的太好了吧,他那麼高大,我這麼瘦小,我倆size完全不合,可整個過程卻搭配的天衣無縫,令人欲仙欲死欲罷不能……咳咳咳,大清早的不適宜再回憶那些,問題來了——
我:“你說沒戀愛史,是騙人的吧?”
李珩扯了扯領帶:“我看你是想當媽了。”
我不敢再質疑下去了,我隻敢在心裏懟他一句:哎,兒子。
去上班的路上,我和李珩並排坐在後座,他順路送我,路上我們還可以嘮嘮嗑,有點像坐同一班公交車上補習班的好同學。
李珩將司機與後排的擋板升起來,這樣就不會被人聽到我和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兩個小學雞在吵架。
李珩說:“昨晚你說你不相信我喜歡你,什麼意思?”
我說:“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李珩:“你說你喜歡我,我就相信了。那為什麼我說我喜歡你,你就不相信我?”
我:“你把我頭繞暈了。”
李珩:“你到底、為什麼、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