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誌的語氣很不好,甚至還很惡劣,從那頭傳來的乒乒乓乓的聲音,是對方將腳邊的酒瓶子踢開。
陸程誌很少為用這樣的語氣對顧南風說話,這次,他反應這麼大,也不過是因為他喜歡安以沫。
聽到安以沫出事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回到了北方。
他把顧南風當作是最好的兄弟,安家的那個小丫頭他一直喜歡得緊,隻不過是安以沫和顧南風有婚約在先,安以沫又對顧南風那樣癡情,這些年,他一直都把心思藏在心裏。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顧南風突然就開了口,隻是聲線裏沒有太多情緒,淡定得厲害。
陸程誌聽到顧南風的語氣,就覺得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他這時候也是相當暴躁,話語裏麵全是火藥味:
“顧南風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明早給我預定班機回來,要是你明天下午之前還不出現在Y市,我陸程誌就當從來沒交過你這個朋友。”
顧南風沒有開口,對方已經狠狠地掛斷了電話,那頭的嘟嘟聲攪得人煩躁,顧南風一拳就打到了扶欄上。
雪茄掉到了地上,顧南風腳尖用力地攆了幾下,眉間擠壓著一份戾氣。
他回頭向涼城的那個方向看了一下,眸中跳動著某種情緒。
推開門,他沒有太多的話,隻是將外套抱在了懷裏,神色間一片寧靜。
“我有事要離開暮京一段時間,今晚就走了。”
他蹲下身,用力抱了抱胖子碩大的身子: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胖子就交給你照顧了。”
顧南風的視線對著涼城,雙唇抿成冷硬的直線。
涼城忽然覺得有些落寞,看著顧南風的神色,她大概能猜到幾分。
他沒有說清楚去哪裏,什麼都沒交代清楚,隻是能隱約知道事情的急迫性。
她的喉間有些幹澀,努力擠出一點笑容:
“嗯,你放心,胖子在我這裏會生活得很好。”
“嗯。那我走了,伯母,我先走了。”
顧南風做事一向是雷厲風行,他要走的時候,也十分得迅速,他下樓的腳步聲,沉沉而急促。
溫慈起身去送他,涼城卻待在摟上,站在陽台上,看著蘭博基尼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兩隻眼皮劇烈地跳動起來,涼城有些心煩地進了內室。
本來,顧南風說好的要待到淩晨回去,現在卻這麼著急著要走,大年初一也不在暮京,甚至是他珍愛的胖子都不帶在身邊。
一時之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和顧南風相處的這半年,從起初的扭捏,到後來的融洽,她漸漸習慣了他在身邊,漸漸習慣了他的陪伴。
突然之間,他從自己的世界裏麵消失,她難免有些落寞。
微信的提示音陣陣,涼城點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徐子墨的消息。
“涼城,除夕快樂。”
這是三年來,徐子墨頭一次給自己發送節日祝福,涼城的手指輕輕滑動,卻將這個消息從自己的消息欄裏麵刪除。
*
大年初一。
房間裏麵拉了窗簾,將外麵的陽光完全地隔絕。
涼城是被胖子給鬧醒的,薩摩耶不斷地用自己的舌頭舔著涼城的臉,用自己的腦袋盯著涼城的肩膀。
微微睜開一條縫隙,手機上顯示已經是九點。
涼城伸了個懶腰,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極不情願地起了床。
“汪汪~”
胖子有些興奮地蹲在地上,兩隻眼睛水汪汪地盯著涼城,不斷地吐著舌頭。
看樣子,應該是餓了。
他們家裏麵儲備了一些狗糧,顧南風經常帶胖子串門,所以一些必備的東西倒是比較齊全。
先給胖子解決了夥食的問題,涼城才進浴室洗漱。
涼城到客廳的時候,溫慈已經穿著整齊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
見到是涼城出來,用手招呼了一下:
“你趕緊準備一下,吃過飯,我們就去市民廣場那邊逛逛,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在水上開小艇玩。你一年到頭除了學習就是打工,今天難得出去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