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城躺在手術台上,急診室外,宋雨柔焦急地踱步,滿臉的緊張。
穆子安靠著白色的牆壁站著,整個人肅穆在陰影中。
“子安,你說涼城會不會出事啊?你說,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要瞞著我?”
今天的喜宴本來就是一個局,徐子墨和王娜娜結婚,為的不過就是贏得那個老家夥的信任,今天晚上是他們的收尾工程。
王老板表麵上是個珠寶商,實則是個倒賣軍火、走私槍藥的黑幫成員,在組織裏麵也算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徐子墨一開始就是為了找出這個家夥的犯罪證據才潛伏在他的身邊,他演了一出好戲,終於在今晚將他逮捕入獄。
那三個歹徒,一個重傷死亡,另外兩個也都被捕,將會在不久之後出庭指證王老板。他們原不過是王老板的手下,卻因為個人私利發生衝突,導致叛變,給了他們警方一個有利的時機。
“涼城現在情況怎麼樣?醫生是怎麼說的?”
徐子墨忽然就從一間病房裏麵衝了出來,他身上還穿著一件白色的病服,身上有輕微的燙傷,唇色間還是一片蒼白。
他將涼城救上岸時候就因為體力不支昏倒在了沙灘上,經過檢查,他的身體並沒有大礙。他本來在病房中注射鹽水,口中還喃喃地念著涼城的名字,在噩夢中驚醒的時候,他就立刻拔了針頭出來。
在他睜眼的刹那,他就克製不住自己的欲望,他想見她,不想她有任何的不測。
一旦想到那種可能,他就忍不住渾身寒顫。
宋雨柔滿是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潦倒的男子,他的身上還穿著新郎官的喜服,胸口的那朵紅花那麼紮眼,浸了水的緣故,他渾身還是濕噠噠的。
對於這個男人,她始終不喜歡,雖然說,是他冒死救的涼城,他喜歡涼城,她很清楚。可是這個男人的心思藏得太深,也太會偽裝。他有多深情,就有多殘忍。
三年前他不聲不響地離開涼城,回國之後就立刻亂搞男女關係。
他對涼城尚且如此,那個王娜娜就更加可憐。那個女人被這個男人吃的死死的,從頭到尾,他不過是在利用那個女人。甚至在新娘被綁架的時候,他第一個考慮的是怎麼捉拿歹徒,新娘的人身安全被放在了第二位。在大婚的日子裏,這個男人甚至親手將嶽父送進了監獄。
宋雨柔對於王娜娜是沒有多少好感,但是在此時此刻,無疑,她是同情那個女人的。
那個新娘被打掉了一顆門牙,還在病房裏麵昏迷,徐子墨對於那個可憐的女人卻沒有一點關心在意。
他太會玩弄人心,輕易地就踐踏別人的感情。
“徐先生,我想你應該先關心一下自己的老婆。涼城這邊有我在,不容你費心。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
宋雨柔有些鄙夷地看了徐子墨一眼,她一向直率,有什麼想法也不會窩在心裏。
徐子墨被宋雨柔這麼一嗆,臉色就更加蒼白了。
他一聲不響地站在手術室外,靜靜地等待消息。
溫慈和海正趕過來的時候,主治醫生剛好從裏麵出來,一群人就圍著一聲焦急地詢問。
“醫生,我的女兒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病人具體情況如何啊?”
……
“各位,我很了解你們的心情,請你們冷靜一下。病人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期,但是她的身上有大麵積嚴重的燙傷,還因為吸入大量的有害氣體,所以她現在的情況有些糟糕。”
白大褂有些麵色凝重地敘述者,有些遺憾地掃過在場的人。
涼城已經昏迷了五天,桌子上還放著溫慈煮的鮑魚海參湯,水果堆滿了籃子。
現在是午休時間,宋雨柔和溫慈就陪在涼城的左右,為涼城輕輕潤拭嘴角。棉簽上沾了水,一點點描過女人幹裂的唇瓣。
由於被大火灼傷,她脖頸以下的位置留下了深深的疤痕,觸目驚心,顯然,涼城已經破了相。
徐子墨就站在病房外,站在窗玻璃旁邊,視線戀戀地滯留在女子的臉上,深埋的情緒中,是濃濃的神傷。
“徐子墨!”一個女人從後背攻擊他,一條柺棒用力地砸上他的肩膀,使男人狼狽地撲在了地上。
他扭頭看去,見到的就是王娜娜那張涕泗橫流的臉。
她少了一刻門牙,上唇更是誇張得腫了起來,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能見到她漏了風的牙關,那麼滑稽。
可是這個時候,男人隻是低著頭不再看她,也不反抗,就是一副任人左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