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瀧趴在床上,身體在顫抖,隻要一想起那個女人那段戰栗的過往就全都湧進腦海深處,不斷在他腦海衝撞。
怨恨、憤怒,七年前他早該死在燕京,仇恨使他堅持下來,帶著屈辱帶著仇恨活下去。回新城後那個女人仍未放過他,無妄之災,牢獄之災,精神失常被困精神病院。苦難的過往,痛入骨髓的回憶……他沒有被擊垮,他在咬牙堅持,他現在活下去的唯一原因就是想要報仇!
淩飛凝視江北瀧許久,緩緩道:“本該殺了你,你知道了太多事。”
“你不會殺我。”江北瀧語氣篤定,“我認真分析過你,你一定不會殺了我。”
淩飛冷笑一聲:“如果你真的分析過我,你就應該知道你說了這句話必死無疑!”
“我知道,如果沒有任何緣由說了這句話,我必死無疑。但是,你知道了我叫江北瀧,你有心與淩家做對抗,有心報複淩家,你就不會殺了我!”江北瀧語氣斬釘截鐵,“你想要在華夏找到除我之外的第二人,概率幾乎為零!”
淩飛眼睛一眯,這話說得不錯,像江北瀧這樣的人錯過了很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第二個。
“而且,我絕對忠誠,毫無野心,不論如何思考,我也是你的不二人選。”江北瀧道。
房間內靜了許久。
“暫且放過你。”淩飛輕哼一聲。
江北瀧笑了一聲:“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活不了太久。我這一身的病,能活三年已經是極限。”
淩飛神色微變,幾步上前抓住江北瀧的手把脈。
“燕京一役,新城牢獄,落下無數病根。”江北瀧語氣平靜,“我活不了太久,本以為會在這精神病院度過餘生。很幸運,讓我發現了你,讓我還有最後一搏的機會!”
江北瀧的脈搏羸弱,和安若曦的天衰不同,他是無數病症折磨下的孱弱。光從脈搏中淩飛便能猜測到江北瀧過往受過多少磨難,加之言語淩飛能夠從中猜測一二。
淩飛放下江北瀧的手道:“你的布置不錯,一舉兩得。”
江北瀧曬然:“治病,順便逃離這個‘監獄’。算不得布置,我如果真想要離開,他們攔不住我。隻不過出來於事無補,帶著一身的傷病我什麼也做不成,妄圖東山再起也隻是癡人說夢。”
淩飛伸出手迅速拔下銀針,淡淡道:“三天後,跟我去研一醫藥集團。”
江北瀧笑了:“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或許吧。”淩飛將銀針全都拔出,“你的病三天治愈不可能,所以需要你配合我演戲,你才有機會離開。”
“我知道。”江北瀧明白淩飛的意思,倒是就假裝被治好,堅持不犯病即可。
“不過,恐怕不是那麼好離開。”江北瀧悠悠道,她不會讓自己安然離去。
“這些都是小事。”淩飛毫不在意,他想要讓一個人跟他走,誰也攔不住!哪怕淩家老爺子在前,也不能。
……
江北瀧房門方才的兩個醫生隻剩一個,另一個此刻正在醫院某一間辦公室內。
辦公室很簡約,辦公桌後坐著一位中年男人,他盯著眼前的醫生:“妙手仁心?”
“是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江北瀧偷偷摸摸報了。”醫生麵帶為難,“現在那個中醫已經來了。”
中年男人一巴掌拍在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兩個幹什麼吃的?看個人都看不住!”
醫生低著頭不敢反駁。
中年男人皺著眉頭:“不行,如果這個中醫真的有點能力把江北瀧治好的話,那就麻煩了。”如果隻是節目組曝光江北瀧中年男人並無所謂,讓世間之人知道曾經的江北瀧瘋了反而是件好事,麻煩的點在於萬一治好了,那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