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飛目光四掃:“憑什麼,我很想知道。”
陳景山悠悠說道:“或許是因為那孩子的從小的經曆,讓他心底深處有著極不安全感,那股不安全感來源於何地他也不知。所以他會鏟除一切敵人,用以保證自己的安全感。”
陳景山想說明什麼?淩飛皺著眉頭。
“當年虐待他的父親死了,留下這一棟無人問津的老房,本來這一片是需要進行規劃的,但是在他的命令之下這一片的規劃停了下來,這棟房子也得以保存。對他來說明明是有嚴重心靈受傷的地方,可每每在經曆困難之時,他總會來到這裏尋求庇護,你說是不是很可笑,很矛盾。”陳景山突然一笑對淩飛問道。
“所以這也是你找的埋骨之地?”淩飛冷笑一聲。
“因為他的強勢手段,他的敵人數不勝數,多年來,無數人想要拿走他的性命。而他,也做好了死的準備。但他死,也不會讓那想要殺他的人好過!”陳景山凝眸,眼中閃過一抹厲光。
“所以呢?”
“因為知道自己將來可能會有這樣的局麵,他在這對他有無限回憶的房子裏埋下許多炸彈。”陳景山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像是車鑰匙的東西,“既是對過往的結束,也是對未來的終結。他將與和那想要殺他的人陷入永眠,結束肮髒與光明並進,罪惡與榮光齊行的一生。”
陳景山悠悠說著,神色無一絲一毫麵對死亡的恐懼。
“我的人生夠精彩了,嚐盡酸甜苦辣,品盡世間辛酸,見過九幽之淵,也曾上青天攬月。我活夠了,唯一的遺憾是我沒有做到像記老那般,情為民所係,意為民所行。嗬嗬,也是,誰的人生是圓滿的,留下遺憾的人生才是完美。”陳景山把玩著手中的車鑰匙,“死前還能帶上你這麼個優秀的年輕人,值了。”
淩飛神色依舊平靜,沒有因為聽到陳景山說有炸彈就慌亂,反而道:“陳書記,難為你編這麼一大段用來保護自己。”
“信不信由你。”陳景山道。
“權當我信,那麼如果我是你,我會立即引爆炸彈,不會說這些有的沒的,如果我真的抱有死誌的話。這是在給對手機會。”淩飛平靜說道。
“並無區別,這裏埋藏炸彈的分量遠超你想象,你即便是逃,也逃不掉。”陳景山說道,陳景山以為淩飛的意思是逃跑。
“因為說這些有的沒的會給對手反應時間,而你的對手不是平常人。”淩飛說道,“你認為你現在還有引爆炸彈的機會嗎?”
陳景山一頓,就在這次淩飛開了槍,砰的一聲,陳景山手腕被打穿,手中的引爆器拋飛出去。
“你為什麼不長記性?在奧斯丁酒店你難道還沒有認識到我的槍法嗎?”淩飛問道。
“確實忘了這一茬。”陳景山隨手一甩手臂,被打穿的手濺出一行血跡。他踉蹌著後退,後退到了庭院的台階之上,“但是,你還是逃不了,你以為我隻布置一個引爆方法嗎?”
隱約的燈光下,淩飛似乎看到了台階之上有一塊凸起的石頭。他身體一怔,暗道不妙,難道說……
“到這會兒,也沒什麼好說了。此生,就此了斷吧。”陳景山微微一笑,“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於此了結殘生,無有不可。”
聽到這話淩飛這個時候沒有任何猶豫,發揮他全身最大的力量,向門外狂奔。
陳景山一腳跺下,踩在台階上突起的小石塊上。轟的一聲,爆炸聲響起,後院火光乍現。陳景山望著昏暗的天空,依稀間似乎看到了那張溫柔的笑臉,美麗溫婉,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有了她吧,讓他黯淡的世界出現了光彩。
“我來陪你了,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