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和霍無塵往後退了一步,烈風從門口灌進去,仿佛是在那濃厚的香氣中,殺出了一條清涼之路。
幾乎沒有聲息,但他們走進袖香樓的那一刻,還是驚醒了袖香樓的主人。
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婦女,約莫三十五左右的年紀,身材稍顯豐腴,穿著緋色的紗裙,梳著高高的發髻,一手拿著一方絲帕,一隻手搭在一側廊簷,側站著,看著輕寒和霍三叔走進來,端了笑容迎了上去,軟語問好:“映蓉給二位道安,不知兩位爺白日來此,是為何意?”
輕寒和霍三叔顯然都沒有與她禮讓應承的心情,輕寒一走進袖香樓已經察覺了古怪,他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婦女,帶著公事公辦的淡漠語調,“我們來這裏,是為了公事。”他掏出了腰間的玉牌,那是白木堂的玉牌,映蓉當然識得,但她看到那塊玉牌,臉上的笑容並沒有增減半分,“原來是二位官爺,映蓉失禮。不知二位官爺來此,有何貴幹?”
\t
輕寒將玉牌收回腰間,說道:“聽聞,昨夜焰觀塔外的焰火,乃是由袖香樓的侍女燃放,我們來此,隻是想問問昨夜放焰火的那些侍女幾個問題,不知她們現下何在?”
聽說他們要見昨夜燃放焰火的侍女,映蓉臉上的笑容還是一樣溫柔,她沒有急著回答輕寒的問題,而是試探問道:“不知二位官爺,找她們,所為何事?”
輕寒聽到她這樣一問,頓時,眸色一冷,“這個問題,你貌似問得太急又太不聰明了一點兒!”
對於這樣的論調,映蓉並沒有著急,她還是柔柔的靜靜的看著輕寒和霍三叔,甚至帶著一種安閑的無辜,“映蓉不明白官爺的意思?”
輕寒的嘴角勾起一線嘲諷,“把她們叫下來吧,我們問兩個問題就走!”
他顯然無意打擾她的逃亡,這話已經將他的態度表現得非常明顯了,然而,映蓉卻似乎聽不太懂,她沒動,她嘴角溫柔的笑容還是跟這春風一樣和煦。
這春風從門外吹進來,緊緊的,關上了袖香樓的大門。
輕寒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著映蓉,帶著一種悲憫,他說:“你本來不必如此的!”
“也許!”映蓉的語調突然帶了一絲無奈,“可惜,我們沒有選擇!”
還是白日,還是正午,但袖香樓那些本應該在休息的女子,此刻,突然全部都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們穿戴整齊,濃妝豔抹,妖豔非常,她們目光呆滯,麵無血色,像是從年畫裏麵走出來似的。
她們緊緊的盯著莫輕寒和霍三叔,她們輕移蓮步,慢慢的,朝著輕寒和霍三叔圍攏了過來。
看著這一幕的輕寒,眸光,再一次陷入一種孤絕的沉痛。
霍三叔的軟劍已經在他的手中,而輕寒手中的青木笛,已經清越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