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會許,這玉冥雪山,千萬年冰封,她這一聲熱烈溫柔,不足以動搖其根本。
但也或許,曾有那麼一刻,他有選擇,給予自己一個,體驗凡世喜怒哀樂的機會,給予她和自己一個機會。
但可惜,他的命運早已跟這千萬年雪山緊緊纏繞,這裏吹不進春風,這裏,隻有萬世永恒的孤寂。
這是他的詛咒,強大的天父種下的詛咒,誰也無法改寫。
“大膽賤奴,竟敢褻瀆宮主。該死!”
就在靈幽拉著慕尋衣的手,熱切的期盼他給予回應的時候,突然一名青衣老者橫空出現,淩厲的一掌劈下來,直直朝著靈幽拉著慕尋衣的那一隻手而去。
這一掌靈幽毫無防備,她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
而一側的陸旗和莫輕寒對這突然的變故也毫無防備,想要給予靈幽提醒,顯然已來不及。
那是及其淩厲的一掌,那一掌,是能夠將靈幽的手,生生斬斷的。
但,最後,那一掌,卻沒有能夠落下來。
那名老者最後,被一道強勁的勁力擊飛,翻身落在了十幾步之外。
而,靈幽卻似乎被那強勁一掌唬住了,她眼眸裏,鋪天蓋地是不可置信的愕然,黑眸驚懼收縮,她看著慕尋衣,慌張的放開了他的手,並且急急退了後半步。
她終究知道了,他終究,沒有了那樣子的機會。
宮主?!
這簡單兩個字,似乎,要比那淩厲一掌威力更大。
在這玉冥雪山之上,隻有一個人,被稱為“宮主”,也隻有一個人,有資格,被玉冥雪山上的人,如此尊待。
那青衣老者已經遙遙跪下,姿態卑微。
而他被靈幽放開的手,卻在冰冷的風雪中,僵硬成一道冰冷的風景。
淒絕。
“你…你不是…你是?”靈幽那一瞬間,神思恍惚,仿佛覺得今日這一切,似乎隻是一個夢境。
如果他是慕尋衣,他是玉冥宮主,那麼,他就是她的仇人。
玉石哥哥?!
這,或許隻是一個惡心的故事,一出莫名其妙逗弄的編排。
那一瞬間,憤怒和怨恨鋪天蓋地洶湧而來,比玉冥雪山上,最狂放的風雪還要洶湧。
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快速退回到了莫輕寒的身邊。
慕尋衣那一瞬間,仿佛是有片刻心軟猶豫的,但當靈幽毫不猶豫回到,莫輕寒的身邊,以一種憤恨的敵對姿態麵對著他的時候,他心中的平湖,也仿佛泛起了些微波瀾。
從此,他再不是她的玉石哥哥,他是慕尋衣,是玉冥宮的宮主,是她的仇人。
在這萬世雪山之巔,他慕尋衣是所有人的仇人,這些人,是他的奴仆,在他的眼中,他們隻是螻蟻。
沒有人是意外,曾經,有過短暫一刻,他覺得,或許,她會是一個意外。
但那一刻,他沒有給自己留一條卑微的後路。
他活了幾百年,情愛是什麼滋味,他早已經嚐過,酸甜苦辣,也不過隻有那麼短暫的時間,一旦過了這個時間,便一切歸於平淡,什麼也不是。
陸靈幽,不會是慕尋衣生命中的意外。
彼時,他信誓旦旦,對她,毫不留情。
身後,跟隨而來的,是他的奴仆,他大概是倦怠了,一抬手,示意那些人,將她生生圍剿。
毫無憐惜。
靈幽,便懂了。
但他忘記了,陸靈幽,是在他身邊,被他好賴指點過一段時間的,她術法念力就不弱,經過他的指點,自然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被製服的。
而這一次,靈幽和莫輕寒,講究了策略。
莫輕寒沒有猶豫,帶著陸旗往外突圍,而靈幽,負責吸引火力。
最後,莫輕寒帶著陸旗,逃出了雪池,而她,卻成為了慕尋衣的囚徒。
或許,底下的人,也是清楚的,慕尋衣的最終目標,隻有一個靈幽。
玉冥宮中,冰魄族的人,都是智者。
他們窮其一生,都在猜測慕尋衣的想法,所以,慕尋衣一抬手一凝眉,他們都能很清楚的知道,他的想法。
靈幽被關入一間冰室。
陷入長久的黑暗。
她並不累,隻是心中不滿,充滿了憤怒的情緒。
那年她十四歲,所以,會有很衝動的情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不知道慕尋衣到底是有何企圖,但是那間冰室,顯然,是困不住她的。
她很快逃了出去,在牧爺爺的楓香神樹下,找到了莫輕寒。
莫輕寒受了很嚴重的傷,但經過牧爺爺的醫治,好了些,卻還未痊愈。
而,此時,靈幽才得知,陸旗自己,走入了魂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