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調弱的燈盞在牆角散發著淡紫的光,那些鬼魅般的色澤融合著月與星辰的光輝,交錯彙成一片汪洋,仿佛流淌過了明炎一深邃的眼眸,攜著一絲難以揣摩的味道,一點點吸入伊然夏的鼻腔。
她能夠清楚的分辨出,在那些意味不明的光離子中,有著星星點點的異味。而這份讓人心悸的猩紅,正以讓她膽顫的速度瘋狂彌漫在二人狹窄的縫隙中。
伊然夏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打開他那隻已然沾染了鮮血的手,卻被他靈巧的避開。“明炎一,你瘋了?”她的分貝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像是想要以此刻意打斷他的動作,又像是在以此克製自己內心的慌亂。
“這樣……我是不是看起來要幹淨一些了?”明炎一抿著浸出血絲的唇,額前的碎發似乎被些許汗水沾濕,一經窗口的寒風拂過,就顯得格外冰涼。
如冰刃般若即若離的發,以及他微涼的麵龐,伊然夏就這麼被明炎一禁錮在雙臂間,感受著自己如同一隻初逢寒冬的幼崽,正麵對著嚴寒和餓狼的夾擊。
“我在問你問題。”意識到她似乎驚訝的失了神,明炎一狀似好心的板正了她的下頜,輕喚著她的名字:“夏夏。”
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側麵,他好似將自己的血液當作染料,在伊然夏白皙的麵頰上繪出專屬於自己的印記。
“……我不相信。”強烈的刺激讓伊然夏忍不住別過頭去,不願再直視著他熾熱的目光。
這個以黑夜為衫的男人,仿佛身體裏就隻流淌著紅與黑這兩種顏色的熱流。
一個熾熱得足以將他周圍的人都燃燒殆盡,另一個,卻將他的鬼魅完全包裹,掩蓋得如同無月的夜空,隻剩下一派漆黑。
“不相信?”明炎一咋舌,這個笨女人,竟然完全忽略了他問話的重點。
“對啊,你問我相不相信你和劉明美什麼都沒做,我不相信啊。”伊然夏依舊故作淡然而爽快的樣子,直白的表明了自己的不滿。
“伊然夏!”她這話顯然觸碰了明炎一的底線,一雙手就自扣上伊然夏瘦弱的雙肩,將她整個人壓製在身下,容不得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炎少有何貴幹?”即使被人限製了行動的能力,她也秉承著不拋棄不放棄的念想,持續用語言進行著最後的反擊。
“嗬,你也是知道我想幹點什麼了?”知道伊然夏這話是要刺激自己,明炎一不怒反笑,還沒等伊然夏緩過神來想想他這句話到底意味何在,就感受到一陣濃鬱的血腥味將她籠罩。
灼熱而可怕的力量,仿佛要在她的口腔裏燃起熱火,將她還未道出的話,也一並燒成灰燼。
伊然夏死命掙紮著,卻連最後眼神攻擊的力氣也被抽離粉碎,整個人就這麼被禁錮在明炎一的懷裏,感受著他霸道的擁吻。
“伊然夏。”耳邊又是他的呼喚,卻比方才顯得柔和了許多。隻是片刻的親密接觸,卻讓伊然夏內心的浮躁快速淡去,看來她真是完全戒不掉這個男人的味道了。
明知他已然沾染了其他女人混雜的氣息,卻還是忍不住在他的懷裏放棄了自己最後殘存的理智。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經過方才的爭執,明炎一也淡去了玩文字遊戲的閑情。
“你開什麼玩笑,今晚彩排的夜宵我都沒來得及吃,吃什麼醋。”伊然夏明顯還是不願承認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看到明炎一和劉明美大白天的,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裏就開始你儂我儂的,她的確是吃醋了,可內心劇烈的痛楚,已然讓她覺得這一切早已超出了吃醋的界限。
“那我們不討論這個話題,來說說之前非零那個廣告代言的事好了。”
原以為這個大少爺又要如往日般,拽著一件事就要捅破沙鍋問到底,誰知他竟又突然把已經過去數日的舊賬翻出來。
他一定是在懷疑,劉明美選擇主動棄權的真實原因吧?甚至還包括她自己放棄代言,最後將唾手可得的機會拱手讓給小琳這件事。
或許,他現在突發奇想的想要指責她,兜兜轉轉一大圈,費心費力的消耗了不少人力物力,最後她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還是沒能把握住這份天價代言的工作。
“伊然夏,你知道被綁架有多危險,那個臨拆遷的房子有多危險嗎?”明炎一看她緊張的蹙起了眉頭,剛到嗓子眼的聲音又刻意降低了八度。
“用不著你瞎操心。”回想起之前被人跟蹤暗算的全過程,那些驚險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當然很是清楚自己當時的處境,若不是尹曜及時趕到,或許她就真的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