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荷才露尖尖(1 / 2)

門被推開,進來兩個人,前麵的一個五短身材,奇大的腦袋上勉強扣一頂黃軍帽,小眼稀眉大鼻頭,厚厚的兩片嘴向外翻起突出,頗有點像馬季,後麵著一個中年漢子,這人我認識,就是我穿越後第一眼見到,罵我的那個二隊隊長──汪虎。

“怎麼樣,好點了嗎?”大腦袋一偏腿坐在炕上問我,突然看見桌上攤開的東西,“這是寫的什麼,我看看,呀,寫這麼厚,了不得,大秀才呀!這怎麼有任書記的名字,是他讓你給他寫的?”

看來這位是胡雲珍胡支書了,“正好,胡支書,我給你說說,醫生讓我歇兩天後再上工,任書記讓我給他寫點東西,不扣工分吧!”

“不扣,不扣,你們汪虎隊長兩天就給我說了這事,我忙也沒顧上來看你,這出了工傷本來大隊還要提東西來看你,今天我們來得急,沒帶上,你好好歇歇幾天,汪虎,幹脆永成傷好了就讓他當記工員吧,這麼好的秀才可不敢埋沒了。”

這可是因禍得福,也算沾了任力的光,“名人效應”啥時都管用,並不是咱不熱愛勞動,鄙視種地,實是這身子骨不爭氣,唉,看來前生的鍛煉身體任務還得進行到底。

他們臨走的時候,我讓胡支書把寫好的稿件托他明天去公社開會捎給任力,信封、郵票我已弄妥,他過目後即可寄出,胡雲珍慌不迭的,小心接過,滿口答應,喜滋滋的走了。這可是接近領導表功的好機會,吳永成畢竟是出在他的轄區範圍內的,領導有方啊!

一眨眼,半個月過去了,梁州地區全區進入播種時期,本來往年在四月五日左右就能下種,可今年由於春季多雨,持續低溫,梁州地區處於山區,日照時間少,所以才推遲至四月二十日左右,這期間,我當上記工員後不再隨隊上地勞動,空閑時間就有了不少,我用兩三天的時間借了個自行車把附近的幾個大隊都轉了個遍,發現黃河在距我村東頭五裏處,緊鄰黃河的不少灘地也屬於我們魚灣大隊,這可是塊寶地,黃河灘的大紅棗世界聞名啊,灘地種莊稼不行,種棗樹卻沒問題,可從五六十年代起,全國種植結構上一切以糧為綱,毀林開荒種地,果樹也在被廢之列,現在我們這裏到處都是紅高梁和黃玉米,因為它高產啊。種棗樹今年自然氣候已晚,政治氣候還早,我記得八0年政治氣候就暖多了,擴大自留地,承包責任製,明年再種棗樹吧,找到優良品種,咱們來個大麵積栽植,好象鄰縣有個省果木研究所已開發出新品種駿棗和梨棗。而村西翻過梁,便是無盡頭的大森林,屬於陽山森林經營局。

我的投稿百分之百命中靶心,兩首詩和一篇散文被J省日報副刊采用,“致人民英雄紀念碑”還被梁州報頭版刊發,任力署名文章也在省報和地區報工作論壇發表,玉平公社的消息、通訊更是隔三間五見之於報上(這都是我的傑作),一時間任力和他領導的玉平公社在全地區聲名大作。我去公社看報任力跟我說,幾個外縣由縣委書記帶隊各公社書記組成的考察團還來公社取經,讚不絕口,縣裏幾次大會上縣領導對玉平公社的工作給予了高度肯定,縣宣傳部長和通訊組長拉住他追問哪裏找來的高手給他當吹鼓手。“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啊,小吳”,至今我都記得他意味深長的一笑,“哪是我的功勞,任書記沒你帶領大家做出成績來,我巧婦也難做無米之炊。”謙虛可是美德,更何況任力的領導能力,做出的工作實績本身也擺在那裏,別的公社去年年底工分分紅都是兩、三毛錢,人均口糧連三百斤都不到,而玉平公社工分分紅人均一元五角,人均口糧三百六外,各大隊都還有餘額,雖然我稍微在文字上做了點藝術加工,但也大致不離譜,隻能算藝術上的高度提煉,加工,錦上添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