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聽懂了任力話中的意思了,他就認為這一次指定他臨時負責J省的工作,就是為了用他做一次“惡人”,在把J省地市級有關責任人處理之後,為未來的J省省委兩位主要領導掃清障礙,而新來的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也不用再頂著什麼“惡人”的罪名,從而得以輕裝上陣。
嗬嗬,怪不得在今天上午在進會議室的時候,看不到任力臉上掛著一絲的笑容,反倒好像是誰欠了他幾萬塊錢似的,原來他的心裏是這麼認為的呀!
吳永成心中暗自好笑。
不過,吳永成在這個時候,也並沒有把他從杜三兒那裏打聽來的消息告訴任力,畢竟那也算是個小道消息,不能登大堂之室的或許人家任力的這種猜測,也不無道理呢!
“任,那你下一步就是準備大張旗鼓地處理那些幹部們了?!”吳永成沉吟了片刻後,抬起頭望著任力問道。
“唉,我不處理他們,難道還讓誰來出這個頭呢?!”任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到:“給我的任務,可不就是這一樁嗎?!李釗同誌年齡大了,或許也是想讓他安安穩穩站好最後一班崗吧!我不做這個惡人,又能怎麼樣呢?!”
吳永成緩緩地說道:“任,其實我認為,我們J省目前來說,最需要的不是這麼大張旗鼓地追究有關責任人的責任,而是應該安撫。單單今天一天的時間,無論是省城也好。還是下麵地地市各級領導也罷,整個一片人心惶惶、謠言四起。
本來我們J省省委班子受到這麼大的變動,就已經使省裏的局麵出現了很不穩定的局麵了,萬一處理擴大化。那麼,我估計在三、四年之內,我們J省地經濟,不僅難以有什麼大的起色,恐怕甚至於會倒退若幹年啊!”
“你說的這個道理,我何嚐不明白。可是,永成同誌,你覺得不處理下麵的幹部,那裏我們能交代過去嗎?!揮淚斬馬謖。我們卻在這裏和稀泥、做好人,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任力臉上呈現出一種決然的神情:“至於說外麵的那些謠言,我不聽,大概也能猜到個不離十。
哼,既然我臨危受命,那就得對得起組織的重托,對得起含冤而去的老百姓們。這就好比是在戰爭年代。上級讓你吳永成扛起炸藥包衝鋒,你還能再和上級講什麼條件不曾?!不能。這絕對不能。就是明知道前麵有地雷陣,該咱們往前趟地時候。那絕對不能後退一步。”
吳永成苦笑著:“任,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說,那些犯了錯誤的同誌。咱們不去處理他們,而是說,在處理的時候,如果能盡量在允許的範圍內,保護一批幹部。
比如說,這次全省的重災區長至地區吧,是不是能光處理專員,而對地委劉嵐同誌給予戴罪立功的機會呢?!土地問題主要責任,也在政府這邊,這樣地話,也能既對交代下去,也不至於使長至地區整個班子全體落馬,對各地市的領導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吧,否則地話,下麵地同誌再工作起來,縮手縮腳的,誰還再敢往前闖呢?!
自古道:做事做事,就有三分不是嘛!不會犯錯誤地,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聖人,一種是死人。”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實際操作起來,就難了!”任力閉著眼睛,把自己的頭往後一仰,陷入了沉思中。
吳永成給任力出地這一個主意,是吳永成經過深思熟慮而想出來的,並不是他興致所至、即興而。
從微觀上來說,任力如果能這麼做地話,今天外界所傳的不少謠言,自然就不攻而破了要知道,長至地區的地委劉嵐,可是地地道道的當地人,也是J省南部地區中較為出色的一名幹部。
從宏觀上來講,的確任力要是按照的暗示,對J省這次涉及到的幹部,嚴厲處理的話,下麵地市、縣的幹部們,剛剛鼓起來的一點勇氣,馬上就會因為怕丟烏紗、而變得固步自封起來,那麼,所謂的開拓進取、奮力拚搏,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一句空話了。
良久,任力才睜開眼睛,說了一句話:“我看,明天我和省紀檢委的白克強同誌說一說吧,先讓他們紀檢部門對有問題的地區進行調查,之後拿出一個具體的處理意見上會討論,還是你說得對,能保住一個幹部,也是為J省多留一份圓氣啊!要不然人氣都散了,工作就更難搞了!即使有什麼事情,我任力一個人擔著吧。”
“任,我想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的。”吳永成不忍心看到任力消沉的這副樣子,他今天晚上來的目的,可是準備為任力鼓氣的:“上麵的領導們也是知道基層幹部們的難處的,要不然也不會高高舉起板子、輕輕落下來的。”
任力疑惑地望著吳永成,對他的這句話表示懷疑:“嗯,你從哪裏看得出有這種姿態呢?!我看是光看到了霹靂雷鳴、大雨傾盆啊!”
“嗬嗬,任,你是當局迷啊,你隻看到了對省委幾位領導的處分,為什麼不想一想對萬安林同誌的處理呢?!”吳永成笑著給他解釋:“萬安林同誌作為省委副、L市的市委,要說燕澤公園慘案,他應該作為一把手,是負主要責任的,可把炳南、光達省長免去了職務,唯獨對萬安林同誌,隻是由省委副改任宣傳部部長呢?!當然了,他那個市委的職務。那自然是留給我們J省省委來免去的,但他在省委的職務,卻隻是給了一個小小地變動呀!”
任力沒有說話,但心裏卻有點信服吳永成的分析了。
“任。我有一個疑問一直得不到解決,今天想和你討教、討教。”
說到這裏,吳永成也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了,任力不是笨人,再說下去的話,未免就有點畫蛇添足了他吳永成既不是諸葛亮,而任力更不是扶不起來的劉阿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