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溪最近工作挺忙的,主要是因為新項目要開始了,這個項目是她全程開發參與的,基本上每個流程都要從她這邊走。
所以,藍溪每天早上都要看一大堆的文件。
舒然是個很貼心的助理,她每天都會提前來半個小時,自己買早飯的時候就會順便給藍溪也把早餐準備上。
雖然有時候藍溪在家裏吃過了,但是來公司之後還會再吃一個飯團、喝一杯咖啡。
大概是因為工作太忙需要費腦子,吃下去的東西消化得特別快。
今天也一樣,剛一進來辦公室,藍溪就看到了舒然為自己準備好的早飯。
今天是一盒壽司,還有一杯黑咖啡。
藍溪喝咖啡的時候不加糖不加奶,就直接喝苦的,她覺得咖啡豆原本的味道就很好。
藍溪吃早飯的時候,舒然把今天要看的文件給她送到了辦公桌前。
很厚的一摞,藍溪掃了一眼之後,問她:“這些什麼時候要?”
舒然:“這批不著急,這周出來就行,裏麵有一部分預算,你得看仔細一點兒。”
藍溪點點頭,“好,知道了。”
舒然:“今天早飯怎麼樣,對胃口嗎?”
藍溪:“嗯,挺好。”
舒然:“我想著你每天吃飯團,給你換換胃口——對了,明天吃三明治怎麼樣?”
藍溪:“可以。”
舒然:“嗯,那你忙,我不打擾你了。”
舒然見藍溪已經翻開文件,也沒在這裏站著繼續礙事兒。
藍溪這段時間工作越來越上手了,擱在以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有領導一個公司的潛力。
偶爾閑暇下來的時候,她會想,如果白城看到她現在這樣子,應該會非常欣慰吧?
畢竟當初白城最大都願望就是讓她接手公司了。
現在她算是達成了這個目標。
藍溪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文件,不知不覺,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一半。
**
醫院。經過了一整夜,沈問之的情況還是沒有任何好轉。
方玲和沈文震兩個人都是一夜未睡。
雖然醫生已經下過診斷,但是他們兩個人始終期待著奇跡的發生,希望沈問之能在夜裏的時候醒過來。
但是我們生活中本身就沒有多少奇跡。
一整夜,沈問之沒有一點兒動靜。
方玲整個人疲憊不堪,眼睛都哭得腫了。
平日裏風韻猶存富太太的形象全無,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早晨六點鍾,沈文震從醫院的食堂裏買了些吃的過來,給方玲當早飯。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現在沈問之這樣子,他們身為父母更好保重好身體,如果他們也垮了,沈問之的情況隻會更加嚴峻。
可是,方玲滿腦子都是沈問之的病情,看著麵前小米粥和包子,根本吃不下去。
方玲盯著桌子上的食物看了一會兒,然後猛地站起來,“我現在就去找藍溪。”
“你先冷靜一下!”沈文震抓住方玲的胳膊,對她說:“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你難道就不著急嗎?問之現在這樣子,多等幾分鍾我都放心不下!我必須去找藍溪,問之最在乎的就是她了,她過來了,問之肯定能醒過來……”
沈文震聽到方玲這麼說之後,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她說,問之最在乎的就是藍溪了。
原來,她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當初如果沒有她的拆散,藍溪和沈問之說不定已經結婚了。
沈文震對沈問之的感情狀況不算特別了解,他們父子兩個人也比較少就這件事情溝通,但是他之前確實有聽沈問之和他提起過藍溪。
說到藍溪的時候,沈問之整個眼睛裏都是閃著光的。
沈文震也年輕過,沈問之提起藍溪時的眼神代表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至於方玲不喜歡藍溪的原因,沈文震也了解過。
方玲覺得藍溪脾氣不好,不好拿捏,再加上後來她不知道從哪裏拿到了醫院的診斷,說藍溪有精神類的疾病。
方玲本就不喜歡藍溪,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更是不遺餘力地拆散了他們。
沈文震對此沒發表什麼意見,但是他並不認為方玲的做法是正確的。
當然,現在再談這些,都是徒勞無功了。
“原來你也知道問之很在乎她。”沉默了很久,沈文震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他說出這句話之後,方玲的臉色再一次變得很難看,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眼神有些失焦。
“作孽,真是作孽……當初我就不應該拆散他們……”
“好了,過去的事情別去想了。”沈文震對方玲說,“你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想想辦法怎麼讓她過來。”
“我親自去找她,我去和她道歉!”方玲說這話的時候眼眶還是紅的。
天知道她要做多久的心理鬥爭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她和藍溪之間那麼多矛盾……
如果不是為了沈問之,她怎麼可能去求藍溪。
可是現在她根本就沒別的辦法了,隻要有希望讓沈問之醒過來,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沈文震聽到方玲這麼說,無聲地歎息。
接著,他提醒黃萍:“這事兒也不是藍溪同意就行的,她現在也結婚了、有自己的家庭,萬一陸彥廷不願意,我們也沒辦法——”
“那我去找陸彥廷!”
現在方玲已經顧不上什麼麵子不麵子的了,跟兒子比起來,麵子根本不算什麼。
“你先吃飯,吃完飯我們一起去找藍溪聊一聊吧。”沈文震還算冷靜,他還沒傻到直接去找陸彥廷。
在江城,跟陸彥廷發生衝突本身就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
沈文震雖然沒跟藍溪頻繁接觸過,但是在他的印象裏,藍溪應該不是那種會翻臉不認人的人。
就算沒了那層關係,她跟沈問之也算是多年的老同學。
來探望一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
方玲聽到沈文震這麼說,馬上點頭,“好好好,就這麼定了,我們一起去。”
說完之後,方玲就開始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早飯,沈文震則是站在旁邊,安靜地等著。
………
十一點剛出頭,沈文震和方玲一起來到了東進。
他們兩個人剛一走到前台,就被攔下來了。
現在東進對訪客把控很嚴格,每一個來的人都要進行登記,沒有預約過的基本不會放行。
“請問兩位找誰?”
沈文震:“我們找你們藍總。”
前台:“找藍總是要預約的,請問您有預約嗎?”
沈文震搖搖頭,“沒有。”
前台:“抱歉,您還是先預約一下吧。”
沈文震:“這樣吧,你給你們藍總打個電話,我親自跟她說。”
前台有些為難:“但是我們這邊也沒權利……”
剛說到這裏,前台正好看到了舒然。
舒然是藍溪的助理,遇上這種事情找舒然求助是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前台馬上喊了一聲舒然:“舒助理,這邊二位要見藍總,沒有預約的。”
這種情況之前倒是很少發生,舒然聽到前台這麼形容,便走了上去。
停下來之後,舒然就認出了方玲。之前藍溪和方玲發生過不愉快,她是知道的。
站在方玲身邊的中年男人看著和沈問之有幾分相似,想必是沈問之的父親。
舒然有些納悶,他們兩個人怎麼會過來?
“二位找藍總有事嗎?”舒然看著對麵的兩個人發問。
沈文震點了點頭,“嗯,有很重要的事情,麻煩你通報一聲吧。”
沈文震的表情很嚴肅,看著應該是真的有什麼事兒。
舒然權衡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給藍溪打個電話。
“您稍等,我問問藍總。”
說完這句,舒然掏出手機撥通了藍溪辦公室的電話。
………
內線響起的時候,藍溪正在看文件。電話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藍溪略微蹙眉,接起電話放到了耳邊,然後就聽到了舒然刻意壓低的聲音。
“藍總,樓下有人想見你。”
聽到舒然這麼說,藍溪順口問:“誰?”
“是沈問之的的父母,要讓他們上去嗎?”這個問題,舒然問得小心翼翼的。
舒然來東進的時間也不短了,這期間她多少也知道了一些藍溪和沈問之的關係,還有她和沈家的一些矛盾。
她也知道,在藍溪麵前提起沈問之的時候需要格外地小心。
藍溪沒想到,沈文震和方玲會一起來找她,而且還是在沈問之受傷的第二天。
她本身就擔心沈問之,在聽到舒然這麼說之後,下意識地捏緊了電話。
沉默幾秒鍾後,她才開口:“帶人上來。”
舒然:“好。”
得到藍溪的允許之後,舒然掛上了電話,再次走回到了沈文震和方玲的麵前。
“二位跟我來吧。”
聽到舒然這麼說,沈文震和方玲對視了一眼,然後趕緊跟了上去。
過了兩分鍾,電梯停在了藍溪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停下來之後,舒然帶著沈文震和方玲走到了辦公室門口,然後敲了敲門。
聽到藍溪說“進來”之後,舒然對沈文震和方玲說:“二位可以進去了。”
沈文震點了點頭,和舒然說了一句“辛苦了”,然後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藍溪知道沈文震和方玲會上來,所以提前把文件都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