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傅行,就連潘楊都沒想到陸青染會這麼做。
陸青染吃了幾口麵條之後,放下筷子,出聲招呼潘楊:“潘楊,你也吃。”
陸青染這人一向沒什麼架子,之前跟潘楊接觸的次數也不少,兩個人相處得一直很和諧。
聽陸青染這麼說,潘楊馬上點頭,“好的,謝謝,我這就吃。”
他們兩個人的互動,簡直可以用“旁若無人”來形容。
傅行坐在床上看著陸青染招呼潘楊,心裏更加不平衡。
——現在,她對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這麼熱情,可是對他,卻一點兒耐心都沒有。
想到這裏,傅行一陣自嘲。
對,這是他自找的。
他憑什麼要求她在被他那樣傷害過之後,還像之前一樣死心塌地對他好?
根本不可能。
傅行捏了捏拳頭,看向對麵的陸青染,開口對她說:“吃完飯就走吧。”
他怕她再待下去,他會把持不住自己,做出來什麼幼稚的事兒。
比如,爭風吃醋。
他這個人向來理智,如果真的那麼做了,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然而,陸青染並不知道他的這些心理活動。
聽到傅行這麼迫不及待地攆她離開,陸青染冷笑了一聲,停下了吃麵的動作。
她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嘴,站起來,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傅行。
“我就應該讓你猝死在那邊兒。”說完這句話之後,陸青染看向了潘楊,對潘楊說:“你趕緊吃,吃完我們就走。”
潘楊在陸彥廷身邊幹了這麼多年,最擅長的就是觀察人的情緒。
他之前就看出來了,傅行是在介意陸青染“關心”他,潘楊覺得自己都快冤枉死了,他跟陸青染之間的關係,那真是比純淨水還純。
當然了,這事兒確實是不好解釋。
不過,傅行這麼吃醋,倒是也證明了一點,他確實是在乎陸青染的。
陸青染這麼一說,潘楊立即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陸青染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挎包,轉身走出了病房。
潘楊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她身後。
等到他們兩個人離開之後,傅行抬起手來用力掐了一把眉心。
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認識到,陸青染對他的感情,在一點一點消失。
雖然沒有百分百放下,但是再過個一兩年,說不定真的會釋然。還好,傅川朔死了。
想到這裏,傅行露出了一個笑容。
**
陸家。陸彥廷帶著橙子回家的時候,陸別年和習安兩個人都在。
陸別年一看到陸彥廷進來,就用一種拷問犯人的眼神盯著他看,陸彥廷這麼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陸別年要問什麼。
於是,他先讓橙子跟著保姆阿姨上了樓。
陸別年看到橙子上樓之後,才開口問陸彥廷:“橙子這段時間都跟傅行在一起?”
陸別年會這麼問,陸彥廷一點兒都不意外。
陸別年混跡商場這麼多年,智商和情商都無人能敵,這事兒,估計他早就猜到了。
沒問陸青染,應該是不想戳她的傷口。
陸彥廷點了點頭,“嗯,是的。”
陸別年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屑:“當初扔下孩子不管的時候,不是挺瀟灑的?”
陸彥廷:“……”
他可真是冤枉得緊。
這事兒做錯的明明是傅行,怎麼又輪到他來背鍋了?
陸彥廷心裏雖然不平衡,但是又不敢說出口,隻能沉默著。
過了一會兒,陸別年又說:“告訴他,以後想看孩子就大大方方上門來看,背地裏搞這些陰招,算什麼男人。”
陸別年雖然不喜歡傅行,但是也沒不講理到不讓他和橙子見麵。
從血緣關係上來看,他還是橙子的爸爸。
作為長輩,他們也不希望橙子恨自己的父親,沒這個必要。
反正現在陸青染和付行舟在一起也挺好的,過了這一兩年談婚論嫁,有了自己的家庭,傅行也不敢再造次。
“爸,我懂了。”陸彥廷朝著陸別年點了點頭。
陸別年“嗯”了一聲,“你走吧,現在去跟他說。”
陸彥廷正好也打算去醫院一趟,所以也沒多留。
**
和陸別年還有習安道別之後,陸別年開車去了醫院。
這一趟過去,天已經黑了。
去醫院的路上,陸彥廷接到了潘楊的電話,潘楊說,已經把陸青染送回家了。
陸彥廷聽到這個結果,多少還是有些驚訝。
他本來以為,陸青染應該特別擔心傅行才是。
“他們吵架了?”陸彥廷詢問潘楊。
“嗯,是鬧了一點兒不愉快。”
具體是什麼不愉快,潘楊也沒說。
說出來的話,不是自己作死麼。
好在陸彥廷也沒多問,了解完情況之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陸彥廷再次來到病房裏之後,這裏隻剩下了傅行一個人。
陸彥廷推門走進來,停在病床前,詢問傅行:“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事兒。”傅行搖了搖頭。
他身體素質一向不錯,雖然這次暈過去了,但是傅行並沒有將這件事兒放在心上。
陸彥廷見他一點兒都不在意,便提醒他:“你還是注意一點兒,熬這麼多天夜,肯定心律不齊,得好好調養一陣子。”
因為藍溪當初成宿成宿地失眠,陸彥廷研究過不少這方麵的知識。
傅行聽到陸彥廷這麼說,笑了笑,“你還挺懂。”
陸彥廷:“……”
傅行:“橙子送回家了嗎?”
陸彥廷:“嗯,正好,我爸讓我轉告一句話給你。”
傅行:“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