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泓很少對周瑾宴這麼嚴肅。
之前周瑾宴談戀愛,在外麵怎麼玩兒,他都不會管。
因為他知道,周瑾宴是個懂分寸的人,
他從小就比同齡人成熟,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因為對他放心,所以他的私生活,周泓也基本不會過問。
可現在明顯不一樣了,
他為了這個女朋友,大過年的竟然急匆匆地吃完飯上樓和她視頻,時時刻刻把她掛在嘴邊。
這小姑娘明顯就是無理取鬧,偏偏周瑾宴還愛慣著。
甚至,還為了她和他們做長輩的對著幹。
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兒。
“爸,你最好別動她。”聽完周泓的話之後,周瑾宴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對他發出了這句“警告”。
周泓被周瑾宴的話氣笑了:“你這是在為了那個丫頭警告我?”
“我隻是不想她受到傷害。”周瑾宴說得冠冕堂皇。
周泓嗬了一聲,“看來你對她是認真的了,非她不娶了?”
周瑾宴但笑不語,而他的樣子,在周泓看來就是默認。
周泓倒是沒有大發雷霆,他一向都不會大動肝火。
他站在周瑾宴對麵,盯著自家兒子看了一會兒,然後說:“瑾宴,我一直以為你在感情方麵很成熟,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應該分得清。”
“沒有該做不該做,隻有想做不想做。”周瑾宴勾了勾嘴唇,“爸,人生哪有那麼多條條框框。”
“但是你的妻子絕對不能是這種不懂事兒的小姑娘。”周泓直接給周瑾宴下了最後通牒,“一個月之內和她分手,如果不分,我隻能親自行動了。”
“爸,我不會分。”周瑾宴直接給了他回答,“我挺喜歡她的。”
周泓眯起了眼睛:“看樣子,你是要跟我對著幹了?”
“爸,我的事情我有分寸的,您不用管這麼多。”周瑾宴還是這樣不鹹不淡的態度。
他一直都比同齡的孩子早熟,又不好管教,成人之後更是如此。
而且周瑾宴最聰明的一點是,從來都不會硬碰硬。
周泓有時候會訓斥他,他不會不服氣地反抗,不管他說什麼,他都是模棱兩可地應承著。
但,究竟做不做,誰都沒把握。
之前有些事兒,周泓都可以忍耐著。
當初他不想從商,去做了律師,周泓雖然不太樂意,但看他後來發展還不錯,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是婚姻大事,絕對不行。
這個小姑娘太幼稚,黏人又不懂事兒,絕對不會是他的良配。
這件事情,他和盧珊作為父母,必定要插手。
當然,這種話,周泓不可能直接和周瑾宴說。
試探過周瑾宴的態度之後,他便從臥室離開了。
周泓離開之後,周瑾宴倚著牆壁,勾唇,玩味地笑了笑。
然後,他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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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璿和餘振南在潼關呆到正月初四就回江城了。
雖然在潼關呆了四天,但是廖璿卻格外地累。
過年免不了要應付親戚,廖璿和餘振南這段感情本身就不被父母所看好,周圍的親戚就更不看好了。
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飯的之後,免不了要被說三道四。
廖璿過完年就三十三了,家裏比她年齡小的都各自有孩子了,
就她現在,別說孩子了,連懷孕的影兒都沒有。
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嘴碎,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就不怎麼好聽。
有幾個親戚甚至直接問廖璿是不是身體有什麼問題。
這種問題,廖璿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但是,對方是長輩,她還不能生氣。
就這麼應付了幾天,廖璿覺得比上班兒還要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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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飛機上,廖璿基本上都是睡過去的。
從潼關離開的時候,柳岸和廖盛滿都催了他們要孩子的事兒,廖璿和餘振南兩個人都很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在一起這麼多年,在某些事情上,他們還是可以達成默契的。
回到了江城之後,休息了一天,廖璿就開始去醫院值班了。
春節假期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到工作日了,醫院裏的人也越來越多。
附屬醫院每年都會有出國學習的交流名額,
前些年都是讓年長一些的醫生出去的,
去年廖璿的職稱評下來之後,今年的名額就歸了她。
因為這件事情,主任還專程找了她談話,問她有沒有打算去。
畢竟,交流學習這種事情,也是要看個人意願的。
畢竟得一年多的時間,廖璿又是有家室的人,萬一她不願意放下家室出去呢?
主任原本以為廖璿聽完這個事兒之後多少會猶豫一下。
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麼痛快地答應了。
“主任,我願意去。”
“你不和老餘商量一下?”主任和餘振南是認識的,“萬一他不太想讓你走呢?”
“不會的。”廖璿搖了搖頭,對主任說:“他一向很支持我的事業。”
“這倒也是!”主任感歎了一句:“你們夫妻兩個人還真是人人都優秀!”
“主任過獎了。”廖璿表現得很謙虛。
主任說:“那這次我們科室的名額我就報上去了,你準備準備,下周就出發了。”
“好。”廖璿點頭答應下來。
從主任的辦公室出來之後,廖璿當即做了一個深呼吸。
其實,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離開江城一段時間,學習、充實自我,也能將自己混亂的感情和思維整理一下。
離開江城,她也不會再碰上周瑾宴。
一年多以後再回來,說不定到時候他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