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整條街燈火通明。
陸寄洲趕了飛機,下車時已是夜裏般鍾。他站在各處都相似的巷子裏,默了一瞬,抬腳往裏走。
寶月無數次跟他起清溪鎮,街邊的鋪子,河裏的花燈,簷上掛著成排的紅燈籠,映著夜色發紅。
這是寶月生活過的地方,她走過的路,陸寄洲踩著腳下的青石,慢慢地走著,想象著寶月從這石上經過。
空氣中滿是飯材香氣,陸寄洲呼了口氣,陸家的除夕夜照例是商業的宴會,陸明仲下午便飛去了別的剩
酒吧放了假,老來回了雲城。陸寄洲看著手機裏的祝福語,心裏空蕩蕩。他想見寶月,哪怕僅僅離她近一些。
橋邊有賣燈的阿婆,陸寄洲走過,阿婆拿著花燈抬頭念道:“買盞燈吧,求姻緣嘞。”
周圍人來人往,各個手裏都提著各式各樣的燈。陸寄洲看了看,伸手隨便挑了個,把錢遞過去。
“阿婆,拿一個花燈。”一陣香氣混著淡淡的酒味飄過來,陸寄洲聽著這聲音,渾身僵住。
寶月左看右看,拿著花燈翻著衣兜。片刻後,寶月從暗兜裏拿出包糕點,她看著那糕,皺了皺臉。
阿婆認得寶月是秦家的姑娘,擺了擺手:“好姑娘,拿著吧。這燈阿婆送你了。”
寶月搖頭:“不好的,不可以。”
陸寄洲伸手把錢遞過去,壓低聲音道:“燈錢我幫她付。”
阿婆抬眼看著陸寄洲,又看了看秦家遠近聞名的大姐,笑嗬嗬地把錢接過來。
陸寄洲背過身去,心裏發著顫。他跟寶月僅半米之隔,不敢回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寶月盯著幫自己付錢的人,納悶這人怎麼背對著自己不動。她從旁邊繞,那人轉身繼續背對著她。
“你好,請問你是誰家的?這燈錢我明還你行嗎?”
陸寄洲壓著嗓子:“不用了。”
寶月堅持,換了個方向繞過去,陸寄洲趕緊跟著她轉。
“不要轉了,我頭暈。”寶月晃了晃身子,身後湧上來一群人,寶月被撞的往前踉蹌一步。
陸寄洲背對著寶月,凝神看著夜空下的河。身後猛地撲上一個嬌軟的身軀,陸寄洲眸子驟然一縮,手緊緊攥住,僵硬著身子轉過去。
不停地有人往橋上跑,圍著看那河裏成片的花燈。
陸寄洲護著寶月,向後退著,背倚在橋邊的欄杆上。風吹起寶月的長發,陸寄洲聞著那股幽香,頭頂是煙花綻放的夜空,懷裏的是他想珍藏起來的姑娘。
寶月閉著眼睛,風被擋在了身後,整個人像是漂泊的船歸了岸,飄忽不定的心慢慢落了回去。
懷裏的人呼吸輕緩,陸寄洲的心頭滾燙,周圍的熱鬧漸漸遠去,風也停滯,耳邊隻有懷裏人淺淺的呼吸聲。
寶月慢慢抬起頭,眼神有片刻的茫然。酒氣熏了上來,寶月眼睛裏出了水光,她眨眨眼,看著麵前饒下巴。
是誰呢?寶月歪著頭靠在那饒身上,腦子裏亂哄哄的。
陸寄洲壓低帽子,把圍巾往上拉了拉。周圍有人往這兒看了幾眼,陸寄洲抬手拉起寶月的帽子,紅色披風襖邊上圍了一圈的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