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樓的頂層上有個短榻，榻上坐著兩個人，身旁放了一盞顏色鮮豔的花燈。
山上的清音寺裏隱隱有誦經聲傳來，寶月看著夜空，雪花飄到臉頰上，又很快融化，隻留下一點涼。
寺裏渾厚的鍾聲響起，寶月數著，數到鄰十二下。
她轉過頭，輕聲道：“陸寄洲，新年快樂。”
陸寄洲回望她，寶月轉過頭去看著夜色與雪色下的清溪鎮。
“新年快樂。”很慶幸，舊年的最後一秒，新年的第一秒，都是與你有關。
……
過了大年初一，寶月開始收拾，準備回雲城。趙蘭君心裏不舍，廚房裏變了法地給寶月加餐。
寶月合上書，姚阿春端著一蠱湯過來：“寶月，先把這碗湯喝完再看。”
“阿婆，我喝不下了，我剛吃完一碗蛋羹。”
姚阿春放下湯，苦口婆心地勸：“這放了花膠的，我煮了好幾個時，你喝口。”
寶月端過來，喝一口，姚阿春就在旁邊鼓勵她再喝一口，一直到喝完整蠱湯。
初五回了雲城，一開門，林芸端著陶罐從廚房裏出來。
“寶月快來，我燉了老鴨湯。”
“……”
正月初七寶月便拉著行李箱去了西城，秦恪禮載著她到機場，看著寶月的身影消失在人來人往中，心裏一陣悲涼。
孩子大了，在家的時間越來越短了……至於以後寶月離開家去外地工作，秦恪禮想都不敢想。
趙浮春難得還在假期中，寶月拉著行李箱出門，趙浮春在接機的人堆裏，跳起來喊她。
“寶月，在這兒！”
寶月跟她坐車回她住的地方。趙浮春挽著寶月：“我住的地方離D大挺近的，你這幾先跟我一起住，等宿舍裏人來齊了你再回去。”
趙浮春住的地方對麵就是大學城，寶月跟著她走進區，看著牆麵上的爬山虎的枝子，想起了住過的大院。
趙浮春打開門，寶月站在門口，屋子裏的人聽見動靜轉身。
剛睡起來，頭發還淩亂著的夏旻：……
寶月朝他一笑，招招手：“嗨。”
趙浮春把行李箱放好，轉頭對著夏旻道：“趕緊收拾好，待會我們出去吃。寶月，你先坐會兒。”
寶月應聲，坐在沙發上看著客廳裏的布置。房間很素，但很有生活的情調。灰藍色格子的窗簾，鋪著素色桌布的長桌，窗台上擺著幾盆花草。
夏旻收拾好走出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寶月：“怎麼來這麼早？”
“初十要跟著教授去聽講座”，她看了看趙浮春的房間，問道，“你還沒吃到窩邊草嗎？”
夏旻一笑，露出他鋥亮的虎牙和和善的微笑：“秦寶月，閉嘴。”
寶月聳聳肩，趙浮春背好包走出來：“走吧，去吃飯。”
飯沒能吃成，寶月看著突然出現在樓下的陸寄洲眨眨眼。趙浮春挽著寶月看他，陸寄洲跟她點點頭道：“我來接她。”
陸寄洲上樓，寶月跟在他身後，扯著他的袖子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陸寄洲不話，反手拉住她的手。
夏旻把行李箱拎出來，友好地目送二人離開，轉身看著趙浮春的星星眼。
“那個弟弟好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