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來了。
寶月有些苦夏,一到熱便吃不下東西,身上的肉一直往下掉。孩看著坐在月色下,不停扇著風的寶月,眉頭皺的緊緊的。
他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過了許久才回來。
手臂被拉了拉,寶月搖著扇子回頭,正對上一塊西瓜。寶月停了扇子,看他額上的汗流進脖子裏。
她接過,伸手拿帕子給他擦了擦臉:“跑哪兒去了?這是給我的?”
孩點點頭,見她拿著勺子一點點把瓜肉挖出來,碗裏盛滿了瓜瓤。
看著寶月吃了一口,孩抿了抿嘴,神情放鬆下來。瓜攤兒不切開賣,他等了好久,才等到收攤,瓜攤主人施舍性地賣給他一塊瓜。
“來嚐嚐,可甜了。”寶月挑了塊最紅的給他遞到嘴邊,孩被迫張開嘴吃下去。
瓜並不好吃,不知道哪個無良的商家欺負個孩子,竟賣給他一塊半生不熟的瓜。
孩嚐不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吃西瓜,又新奇又激動。寶月把紅的瓜肉全都給了他,看他口口吃得歡快,有些心疼。
大院的孩子還是不願意跟他玩,寶月幾次引著他去跟別人交流,隻得到悶葫蘆的一個後腦勺。
寶月再勸,孩便眼淚汪汪地指控她是不是要走。寶月無奈,隻好由著他獨來獨往。
“你看,這群孩子也不全都不懂事,之前不是有個姑娘來找你玩嗎?以後別人跟你話,你就跟人多幾句,不要瞪人家。”
寶月拿著剪子,給他理了理微長的頭發。如今氣變熱,他脖子上都熱得起了痱子了。
“好了,剪完了,去洗洗。”寶月把東西收拾起來。孩盯著她的背影,心裏隱隱不安。
今年夏雨水格外多,晚上睡前,寶月拿熱水袋烘了烘被褥,躺下時還能感受到被子上的潮濕。
她在這兒待了近半年,卻像是隻待了半個月。時間流得飛快,寶月甚至能感到每一秒加了快節奏。
她夜裏睡不著了。翻身看著睡在簾子那一側的孩,寶月忍不住湊了過去。
他真的很怕自己離開,他以為她不知道,每夜裏睡前,一定要看著她睡著,才放心去睡。
就連現在,寶月隻是翻個身,他就有要醒的跡象。寶月閉上眼,聽他呼吸聲平穩後,才慢慢睜開。
不知何時睡著了,醒時已是第二淩晨。屋子裏有些昏暗,雨水不停地敲著窗台。
旁邊的孩睡著睡著便擠了過來,寶月把被子給他蓋好,輕手輕腳地起身。
家裏的那個女人時常發瘋,一發瘋就口不擇言地亂罵,有時喝醉了,也會罵著一個男人名字。
寶月聽過幾次,便沒心情管了。她得帶著他,離這個瘋女人遠些。
這兩大院的孩子正處於亢奮狀態,寶月拉著孩四處轉了轉,隱約聽見有什麼人要來。
她拽了拽孩的手:“大院裏有人要搬來了?”
“嗯。”他不關心,心裏想的全是怎麼能讓寶月涼快一點。
寶月無聊,見孩子群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也跟著伸長脖子往門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