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霍地一聲坐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具體什麼情況?”
話已說到此處,雪瀾就是想攔也攔不住,由著風吟把情況一一道來。
“鼎州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十一月十四的晚上,沈青綰殺死守衛,暗中潛入溧陽公主房中,綁走了公主。東陽郡主當夜便向陛下請旨帶人去追,聽說陛下確實派人去追,但否決了郡主親自帶隊。郡主一氣之下當夜一個人跑出鼎州,公主與郡主皆下落生死不明。”
陛下不讓嘉禾親自帶隊倒是可以理解。李世語與公孫嘉禾本就是製住李世默的兩顆棋子。如今李世語被擄走,不能再丟了公孫嘉禾。
否則,李世默那顆棋子也掌控不住。
隻是,沒想到又是沈青綰。她當年苦心孤詣培養的釘子,塞進儲秀宮用來挑撥皇後麗妃的得意之筆,倒戈一擊,威力竟如此巨大。
外麵涼,若昭剛從被子鑽出來,聽完風吟一番陳詞便覺得寒從背後起。
雪瀾見狀忙將暖烘烘的大被拉上去,將若昭裹好。把她的手塞進被中時察覺她手心緊攥,忙寬慰道:
“咱們不是還控製了她妹妹嗎?這樣也不行?”
若昭搖搖頭。
“沒用的,她既然敢反水叛逃,就說明她已經不管妹妹的命了。現在沒人能攔得住她。”
讓她想想,還有沒有別的人手去追?
卓圭,還在關外找涼王。
血魂血魄,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剩下可作追兵的人手,全都跟著胡義恭投奔涼王麾下,竟然一個也不在身邊。
感覺那頭沉默太久,雪瀾欠身退了一步,眉眼低垂。
“不如……讓宣王殿下派人去追?”
“不行。”
李若昭當即否決了這個提議。
“他現在正帶兵直麵阿史德,加上涇原屬西北邊地軍,與他率領的神策禁軍素來不合,協調兩軍的關係又是一大麻煩,不能讓他分心。阿瀾姐,”
若昭望向垂眸不語的雪瀾,言辭懇切。
“沈青綰是我塞進去的人,李世語出事是我的責任,不能隨隨便便推給別人。等會兒!”
她忽覺得雪瀾的神情不太對。
“你,該不會已經私自把消息送到涇州了吧?”
雪瀾裙袍還未撩開便直直跪了下去。
“奴婢擅自行動,請殿下責罰!可是……”
她稍一遲疑,整個人便伏了下去。
“宣王殿下在鼎州隻怕也留了耳目,遲早會知道的。殿下身體不適,手邊又沒有可用的人。宣王殿下兵權在手,隻用派一支小隊便能中途阻擊,救回溧陽公主。交給宣王去做又有何不可?”
你啊!
若昭憤憤地捶床。
之前便罰了你,但凡事關宣王,須樁樁件件向她彙報。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風吟原本是聽來送消息的小廝跟雪瀾閑話時說起了“鼎州”、“溧陽公主”之語,便私下叫住小廝好生詢問一番,這才衝進來給自家殿下報信。沒想到雪瀾姐姐私下已經處理過了,還惹得長公主殿下如此大怒,忙與雪瀾一並跪下來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