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玖九平靜的語氣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那樣,湛藍雙眸猶如海麵般深邃。
她的話說完,季杓辰好似聽到了自己的心髒咯噔一聲,瞳仁有一瞬間的緊縮,今天是她父親的生日以及祭日……
很長時間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是怎麼死的?”他問得小心翼翼,害怕觸動她心裏的傷。
虞玖九深邃瞳仁深深地看了眼他的神情,低頭輕抿一口咖啡。
咖啡的苦澀蔓延在整個口腔,她眉毛都沒有蹙一下。
許是咖啡冷了,她拿起熱水壺往杯子裏添了點熱水,在他坐過的位置坐下,好看臉頰表情淡淡的,眉宇間透著疏離的冷漠,冷然啟唇。
“被燒死的,在我麵前。”
指尖冰涼不已,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能夠記得火焰燒到自己身上時的灼熱感。
她拚盡全力想要向躺在床上的父親爬去,那裏已經成為一張照片被火包圍的木床。
她還聽到水泥燃燒掉落的聲音。
笑笑快跑,別管爸爸。
這是她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除此之外,僅剩玻璃炸裂的聲音。
那時候她就知道父親已經離她而去了。
將她蒼白的臉色收入眼底,季杓辰眸色深沉如墨,大步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銜住她的耳垂,不噴再繼續作詢問下去。
“乖,咱不想了。”
看她這幅樣子隻覺心猶如刀絞般的痛。
她的樣子證實了他父親的死不是意外,是人為縱火。
他一定會去調查是誰燒死她的父親,然後用那個人的鮮血祭奠他。
漆黑瞳仁內的殺氣漸漸聚集,空氣中淡淡流轉著血腥味。
他擁她更加的緊,似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血液中。
鬆開她的耳垂,薄唇親吻著她的額頭。
黑如點漆的黑眸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森冷麵容透著刺骨的冷。
被親生母親送到綁匪手中,再親眼目睹父親死在火海中。
這樣的回憶是痛苦的,也是不願提起的。
是他的錯,執著於了解她的過去,沒有顧及到這些故事背後是血淋淋的傷口。
懷中的虞玖九在他柔聲安撫下安靜了下來,從他懷中抬起頭,藍眸亮如星辰,薄薄唇角彎起。
朝他搖了搖頭,倔強小臉沒有露出半分鍾脆弱的樣子,好似剛才那個以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她父親死亡一事是季杓辰的幻覺。
對她而言,脆弱是陌生的。
在這個人情冷暖的世界,脆弱是一把能夠殺你於無形中的利刃。
這句話是勞克斯在她入組織第一天開始對她說的。
她要成為強者,這也是第一天她發下的誓言。
咚咚咚……外麵敲門聲作響。
季杓辰鬆開她,轉身將門打開,傭人站在門外。
“大少爺,虞小姐的父母來了。”
傭人的話音剛落下,虞玖九平靜的眸激起驚濤駭浪,立刻奪門而出,險些將季杓辰撞倒。
略顯急促的下樓,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和兩位老人交談的宣筠霆和虞柯。
看得出來幾人聊得很開心,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宣筠霆都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麵沉如水,內心卻因為見到了久違的兩人而驚濤駭浪。
一步步走下樓,來到宣筠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