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起瞳孔內的濕潤,宣筠霆將虞柯拉了起來,指腹將她的淚水抹去。
“你留在這,小九的手術好了告訴我一聲。”
虞柯點頭,目送他離開,轉身一直盯著那盞還未熄滅的紅燈。
雙手合十置於胸前,閉上眼無聲彌漫著什麼,暗暗祈禱她的平安。
從值班護士口中得知季杓辰的病房號後宣筠霆直奔他的病房。
“讓我出去。”
“先生,您的傷口才剛縫合,不能下床啊。”
“無所謂!”
還沒進門便聽到了他和護士說話的聲音,宣筠霆無奈的搖了搖頭。
緩緩進去病房內,看到兩個護士控製著他的行動,阻止他下床。
而他也在極力的掙紮。
見他這幅樣子真的不忍心告訴他虞玖九要被帶走的事。
“任性什麼?躺著。”
故作輕鬆的揚起淺笑,慵懶依靠在門板上。
季杓辰循聲望去,瞳孔一緊,下意識的聯想到她的手術狀況。
不顧一切的掙脫她們的控製跑下床來到她麵前。
霜手緊緊揪住他的手腕,迫切知道她平安無事了。
“小九呢?她怎麼樣了?是不是手術結束了?脫離危險沒?”
他的力道有點沒輕沒重,手腕雖然被攥得疼,宣筠霆卻麵沉如水,倨傲冰冷的唇噙著安撫的笑。
“她的手術還沒完成,她媽媽留在那裏,好了的話會來通知我的。”
說話間眸光落在他的左心房的位置。
病服上衣微敞,隱隱能夠看到白色的紗布。
想起他剛剛衝動的行為,眸色深沉如墨。
好半晌,一聲輕歎止於唇邊,他還是不忍再罵他。
“以後別再這麼做了,想想你的爺爺奶奶。”知道他隻剩下兩位年邁的爺爺奶奶還有一個正在看守所裏的弟弟。
這是他不忍罵他的原因。
倏地,手被揮開,還沒來得及反應,隻看到耳邊一道風吹拂過,而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追出去時也隻來得及看到他渺小的背影。
怔愣了半秒後無奈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
以最快的速度,季杓辰來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雙手緊緊的貼在冰冷的門板上,向裏麵張望。
“你怎麼跑出來了?回去躺著,傷口裂開了怎麼辦。”
“媽,我沒事。”這句話雖是對虞柯說的,可季杓辰的眼神一直注視著緊閉的門,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撲通撲通……
求你了,老天爺,一定要祈禱她平安無事。
我願意用我的餘生來彌補我的過錯。
隻希望別將她帶走。
焦急的不斷親吻自己的手心,虔誠的閉著雙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手術室的門還是沒有敞開。
腳步聲從走廊傳來,宣筠霆擁著虞柯在長椅坐下,將盛滿熱水的保溫壺遞到她手中。
柔聲叮囑她喝慢點,不著痕跡的瞄了眼季杓辰。
他在這個位置已經站了整整三個小時。
這期間一直沒有動過,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雕塑一樣。
饒是之前對他有各種的不滿,再看到他心甘情願用自己的生命來贖罪再到這樣的堅持還是煙消雲散了。
他終究不是無情的人。
“坐著等,就相信小九的福氣吧。”
他的話音剛落下,滴的一聲,紅燈滅了,緊接著,手術室的門敞開。
醫護人員將還在昏迷種的虞玖九推了出來。
醫生剛將口罩摘下,三人一窩蜂的將他包圍,紛紛抓住了他的手腕。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知道這是H國,也知道這裏是位於H國的醫院,不同順洲,得講英語。
“病人左心房裏的三顆子彈已經全部取出,幸運的是子彈打中的位置沒有傷到心血管,目前雖然沒事了,不過還是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裏觀察一段時間,確定沒有什麼事後才能出院。”
說完,醫護人員推著她朝電梯走去。
聽到她沒事後,三人都鬆了一口氣。
激動狀態下的虞柯和宣筠霆抱在一起,季杓辰像是全身被抽走力氣般無力的倚靠在牆上。
涔薄唇角勾著慶幸的笑,一直皺起的兩道濃眉再知道這一好消息後才舒展開。
太好了,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