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卻像沒聽見,自顧自地繼續說。
“和麥薇婭結婚的那個男人跟她門當戶對,不過她愛的是你,而你條件也不差,勝算應該會很大,
我認識麥薇婭的父親,相信他不會阻止你們。”
“你們可以走,去任何你們想去的地方。”
“我不是說這個……”
“到時候如果有你們的婚禮,我一定參加。”
邢飛:“……”
他現在就算想說什麼,也是說不出口了。
天堂什麼意思?
就這樣把他打發了?
明明都說過,不關麥薇婭的事情,為什麼他就是轉不過彎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邢飛撐著輪椅的扶手,目光發狠地看著天堂。
聲音裏都是咬牙切齒的味道。
偏偏天堂眉眼輕抬,又無聲無息地落下去。
至始至終,都十分平靜。
邢飛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不懂他為何突然就這麼無情。
是真的不再愛,還是發生了別的什麼。
邢飛看不懂天堂。
他看進天堂那雙眼睛裏,裏麵也都是平靜無波,掀不起任何一絲波瀾。
就好像。
他之於天堂,真的就是個無所謂的人。
就算是自生自滅,自作自受,他也不會動一根眉頭。
這樣的認知,讓邢飛大腦有些空白。
有點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此情此景,和他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天堂把邢飛這幅受打擊的樣子看在眼裏。
看見邢飛臉色煞白,嘴唇輕顫的樣子。
他們離得近,天堂更能清晰感受到,邢飛那跌宕起伏的心。
仿佛前一秒才是人間天堂,高興得足以讓人歡呼雀躍。
而下一秒就摔落地獄,摔到最深處,連爬也爬不起來。
天堂更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他帶給邢飛的。
心裏倏然一陣鈍痛襲來,天堂毫無防備。
在邢飛看不到的地方,天堂一隻放在薄毯下的手。
此時正握著拳,微微顫抖著。
他極力隱忍,麵色如常,叫人看不出端倪。
“如果我說我跟麥薇婭沒什麼,什麼都沒發生過,你信嗎?”
邢飛開始做著最後的掙紮。
這個問題問出口,他沒再看天堂。
眼皮垂下,遮蓋住其中的某些正在激烈翻湧的情緒。
邢飛的聲音很輕,隨風飄到天堂耳中。
那一刻,天堂瞳孔有片刻的緊縮,堅硬的心一下子揪緊,連喘口氣都成了奢望。
因為天堂看見,邢飛的眼眶紅了。
盡管他極力掩飾,卻還是被天堂發現。
天堂從沒有一次覺得,身下這個輪椅,竟然是如此滾燙。
一直燙到了心裏。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都很近,可以說很輕易就能發現對方的變化。
可天堂比邢飛更善於偽裝。
更擅於把自己變成一個,表麵無心無情的人。
他的臉色依舊淡漠,聲音是七八月份的清泉,涼透心扉。
天堂說;“如今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
頓了頓,天堂直視著邢飛的眼,一字一句吐露。
“因為,我不愛你。”
下一秒,邢飛撐著輪椅的手急劇顫抖。
心上是被用力撕扯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