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休矣。
抬頭再見一見眼前這一方空,待自己閉眼時什麼都要見不著了……
他狠狠掐著我的脖子,是死是活就在他一念間。狠決的眸子欲裂,似要把我吞入腹中才甘心,實在與他平時清冷出塵的模樣相異。
此番卻不讓他痛快。珺瀲毫不憐惜地將我托起又一瞬間被他仍到門柱邊上,此力道讓我撞得頭昏腦脹,背上如裂骨般酸痛。
沒等我睜眼再呼喘些空氣,他複而又掐上我的脖子,掐死我又不幹脆些,漫長痛苦的過程折磨人,許是他就是要此般效果。
“我死……死了也好……”不知為何,明明吃了不少治愈心疾之藥,心中的蛀痛隻增不減。“以後就不會煩你了……”
怕是我吃到了假藥,我運氣忒不好。
“嗬……”見我狼狽樣子,他很是受用,不得不受迫著與他相視,他帶來的害怕和疼痛皆存於我全身上下。
不過如何的報應都是我該受的,負人之情總要還債。
“我真心待你,你怎麼回報我的,我以為自己能打動你,你卻無時不刻想著利用我。”
“你可知私闖禁地會帶來的後果,瓷骨燈噬力顯現會帶來什麼,你從來沒有為我想過。”
耳邊嗡嗡作響,不過他的話我聽得十分清楚,一筆一畫刻在我心中。
“什麼知己、深情……果然是賤如草芥、誤人子弟……”
許是暈厥前的幻想,猛然間竟看到他眉目間展露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悲憐。
我叫他失望透頂,此後年月便是到了兩兩對視相厭、不如不見的地步了。
此次體驗新鮮,我從未待過牢獄,如今入了珺家之牢房必是此生難忘之經曆。隻聽做了殺人放火等事的凶惡之徒必享牢房。
因虧欠人情、欠了情債被捉入牢房的怕是隻有我一個。
牢內腐黴之味甚眾,空氣渾濁濕雜,隻待上一刻便能體會到焦躁和難安。與外頭自由光景隻有一牆之隔,可惜我不會穿牆之術。
轉醒欲痛呼罵出聲,身上數不清的鞭痕觸目驚心,擺長輕薄的衣裙已是破破爛爛。
我翻動了身子,隻聽得腳踝之鐐銬,雙手之鐐銬,叮叮當當作響。
身上之妖力無時無刻不在流失,此中原因無從知曉。等到妖力散盡而亡,我應是成了隻幹癟癟的貓兒。
這一方昏暗見不得光的地倒是容得下我。
珺瀲忒看得起我,我見周邊同仁皆是看起來凶猛無比之妖,我覺得自己不能與他們比肩,卻同他們處在同一牢室內。落差有些大。
“喲!鮮來的。”一隻膘肥體壯的妖,從他那處牢籠裏探出頭來,“看你這嬌滴滴的模樣,竟也被關了進來?稀奇稀奇!”
凶神惡煞之樣嚇了我一跳,我害怕得緊,沒有答他。
“你也是不服管教被關進來的?”離我最近的一隻煞氣十足的妖看了看我開口。我抱緊身子,不懂什麼,疑惑望著他。
他滿臉都布著奇異的黑藤紋,他道:“我們都曾威名一方,敗於珺家手下,卻不臣服於他們,便一直被壓在此處受罰。”
他重重歎了口氣,握緊了拳頭。
“不過看你平平無奇,弱妖一隻……”他疑惑將我望著。
我見四周同仁古怪盯著我,連蹲牢房還分三六九等,我抑鬱不已。我垂眸跳起散落的耳邊鬢發。
“我…珺瀲愛慕我,欲求取我真心,不過我抵死不從……他一怒之下關了我。”
不知聽到此言,同仁們會不會給我出出主意。忽而靜默異常,我抬頭而視,這一幹妖瞪大了眼睛,如驚到不能自理。
須臾他們開始嘰嘰呱呱起來。
那些原本不大在意我的妖也加入了嘰嘰呱呱的談論。
“姐妹你開玩笑的吧!”
“珺瀲怎麼會愛慕一隻妖!不得了了!不得了……”
“那你慘了!”
“你怎麼不從了他。”
……
還有未有人形的妖獸呼吼不已,粗大的爪子敲擊著籠子,以示興奮。
我歎了口氣,許是這些妖被關久了,無聊壓抑,終於討到此新鮮話題難得激論一番。
他們時不時望著我欲聽我解,我搖頭了後事。
“我闖了珺家禁地,欲偷那安魂瓷骨燈。遭了反噬後,又被逮了個現行……”
那黑藤紋臉妖驚呼,對我表示佩服,前後態度差異巨大,我不甚理解。
他:“難怪前幾日,突現妖異,象顯現,幾隻古神妖獸脫離封印不知蹤跡。原來是你闖了禁地。”
我不知自己竟闖了如此大禍,無意之中破壞了勞什子封印。豈不是自身越加罪過了。
他幸災樂禍,輕哼幾聲,周身煞氣嗆人鼻口。
“珺家可要倒血黴了!”他沒繃住樂嗬笑了起來。又聽一妖呼道:“可不是嘛!
瓷骨燈也放出了反噬之力,與其血脈通融的珺瀲此人,難保不會有血光之災。”